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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101他人不知东方客6(1 / 1)

作品:《福官降世

后半夜风雪连绵,宋徽衣因中心魔浑身缠黑,行动不得自主,囚兔暗中出手,施出一漆□□结界将所有仙官隔离在外,再将平松引渡至身旁,平松跪地满脸呆滞,他左掌抵着平松脑袋:“你瞧瞧平松如今这副身骨,还是我借黑泥给他重做的,你却咒我死,着实好心没好报。”笑着朝宋徽衣两指勾了勾,“这样吧,你若乖乖和我回洞府,我便将平松仅剩的这身魂魄投入轮回如何?”

宋徽衣说:“好。”

“智障才会答应!”平松暴喝声,那张脸自污泥里昂起来后左右眼珠子一上一下,颇为不齐,咬牙喝道,“宋徽衣,切勿听这乖戾小儿的话,我苟活至今可不是想看着你被囚兔威胁,老头子我早有觉悟,贱命一条罢了!”

平松双臂紧抱囚兔腿脚,嘴喃咒语,一圈儿复杂法阵自他们身下急速生花,金链上冒,捆绑囚兔浑身,逆光将他那张脸照得愈加狰狞:“畜牲也敢造次!”

平松短暂的肉身遇水消化,他大笑三声:“姑惑神,你这背地里尽使阴招的狗玩意儿,你若今日不下地狱,早晚有一天必将被殿下戳碎神根,堕入地狱受万鬼啃噬被万鬼诅咒!”嘴里吐出一滩黑泥,脸颊泥馅掉落露出森森白骨,“殿下,疆土在您身后,前方是您的河山,如今咱们什么都有了,咱们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殿下啊,莫再等了,你想要的人在你身边,不哭了,什么都不怕了,我们都在……我们一直在啊!”

囚兔怒然提掌将平松魂魄拍了灰飞烟灭。

宋徽衣面目怔怔,望着那些朝天冉出的稀碎魂灵,这段时间,仿佛是无底黑洞将他逐渐吞噬,愤怒驱使而出的灵力在身躯四肢极速回转,最终瓦解了心魔压制,导致他甚然僵硬:“平松?”没人清楚平松与他之间的联系,究竟是亲人爷孙,或是主仆,旧友,其实都有,事实上,平松曾对他说过一段算是遗言的话,他说:“我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杀我的混球,届时还得麻烦殿下帮老朽报仇雪恨了。”宋徽衣乍然清醒,手中雪彻显现的瞬间,嘣然一声冲向囚兔。

冲击将界内土地毁得飞沙走石,他招招猛烈对峙囚兔,血珠染雪,一路尽是红色。囚兔却咬着血牙狂喜:“这才像话啊!”随后十成挥掌正中宋徽衣腹部,宋徽衣受力直后飞去,身躯嵌在大石块里,他费力睁眼,囚兔已立在面前。

囚兔弯腰半蹲,张嘴一口利牙咬住他脖颈,将血吸了会儿,毁坏肉身自动恢复十之八九,他再擦擦嘴,伸手搓搓宋徽衣脸面,啧啧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伎俩,今日你与鲲兽。”嘴角咧出一个怪异的笑,“我们拿定了!”

我们?

宋徽衣恍惚中望向他。

囚兔瞅天半晌,轻啊一声,笑意愈盛:“原来在那里。”话不逢时,结界被封狼眨眼捅穿,其又以异常速度夺进了囚兔胸口,雪幕里,顿现的萧则拔剑同时抬脚踢翻囚兔,随后抓起宋徽衣离了。

少司命听闻宋徽衣得救,来了却见人伤痕累累,觉得罕见,只因素日里只瞧过宋徽衣儒雅温和的风格。拍拍他肩膀:“平松已去,节哀顺变。”再后往往远处黑泥绕天儿的气势,“既是姑惑神挑的先头,自然得由姑惑神还债,是不是。”

宋徽衣自沉思中回神:“是。”斟酌一番,“不知何人提点,他已知道了鲲兽踪迹。”

少司命说:“可惜它是最后一道保险。”

宋徽衣淡淡笑着指自己:“最后的保险是我。”

少司命瞧他那张笑脸,略些迟疑,没敢说话,便望望萧则,期待他能说些什么,萧则什么也没说,却一直握着宋徽衣手腕。过后他却脸色顿变,将宋徽衣护入仙屏内,提剑格开囚兔攻击,少司命也退了老远,一手托腮,见这势头,可不得打上好些时辰。

可惜二人决斗被那些团结友爱的仙兵仙将搅和成一锅米糊糊,崇文推举团结就是力量的新观念新思想,励志将恶人打到灭绝,亦是刚正不阿,不怕祸乱神秋后算账,挥动八宝塔助攻诸仙时,莫约过了半时辰,慕糸出现在他身后。

崇文甚是憧憬慕糸仙官,如今见了真主面目,结果可想而知,架也不打了,立在身旁两眼放亮:“见过慕糸仙官。”

慕糸摆摆手,温声道:“要你的人退后些,我与他说说话。”

崇文满心愿意,急急忙忙挥棋子全军撤退,顿清全场,被搁在战场中央的囚兔脚踩尸骨,瞧见慕糸,嗤笑道:“你怎么这副模样?”

慕糸说:“你想要的带不走,囚兔。”

囚兔心想他说得不错,打了这么久还没占甚么优势,着实丢脸:“离开也可以,我对您有个小条件,能不能给我瞧瞧您真面目?”

慕糸右手聚灵凝成一柄剑:“来。”

囚兔竟哈哈笑两声,摆摆手:“行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反正鲲兽不在这里,至于最后一块天柱石嘛,待我处理完定会回来。”猩红的眼儿在慕糸面上仔仔细细转悠几圈,瞬间没了影。

暴雪停在隔日深夜,屋外低寒,明暗将地界分割清晰,苏长运从山脚校场回山,搂着一怀卷宗跑进北司殿里,皖霖正闹瞌睡,闻见动静迷迷糊糊睁眼:“山主还有什么吩咐?”

苏长运说:“你看清我是谁再问啊。”

守在门口的卓汗笑道:“皖霖大人可是睡糊涂了,正常啦,白日里尽被萧大人使唤去城里置办灵药,如今乏累得很。”

皖霖蹙着眉摁揉鼻根:“如今宋大人还昏着,据说入了梦魇。”

苏长运笑道:“你怎的不直呼其名了?”

皖霖瞥他眼:“正经事正经说成不成?”

苏长运嗳声,一屁股坐在案前撑腮思考:“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日诸仙离开,慕糸不知所踪,这几日未曾收到囚兔半点消息,越是风平浪静,苏长运越是精神紧绷,他担心有谁像平松那般遭受非人对待,平松啊,平松老官走了,宋徽衣定比他难受千倍,不过好在萧则陪着。

宋徽衣虽是神仙,却也有生病的时候。自大战结束,病症一连串冒出来,又似乎是体内那些煞疠做怪,搞得他日日梦魇。萧则麻烦皖霖去城里兑些灵药,待萧则熬药再一口一口喂着喝,宋徽衣迷糊着,却也知道萧则在这里。平松那日告诉他不用怕不要哭,因为想要的人就在身边。可是啊,就像以前的亲人故友那样,平松也走了,宋徽衣以为能救他,可到底被囚兔预算了进去,到底是他没能力保自己人。

萧则夜夜拥他入睡,直到宋徽衣情况总算好转,白日降临,上午时,他陪着钰青下山逛街,萧则悄无声息偷偷跟了半炷香,倒遇上偶尔巡逻的苏长运,苏长运见他这样,忍俊不禁道:“你还不如正大光明去陪着,不是更好?”

萧则平静回答:“他需要些明朗活泼的人。”

苏长运挑眉:“唔,你确实不大活泼。”

萧则瞥他眼:“唔,龙三倒是活泼,也不知有没有累着你。”

苏长运额声,无奈摆手:“快别提那小兔崽子了。”顺手逮住萧则肩膀,眼睛笑得弯起来,“既然您都这么闲了,不妨与属下回山,理理那些令人心情愉悦的卷宗吧。”

萧则面无表情道:“忽然想起来,徽衣的钱囊似乎没备足。”眨眼没了影,独留原地的苏长运仰天咆哮:“萧则我去你大爷的!”

钰青说近日习武颇有长进,可惜学业依旧是那副惨淡模样,夫子为此急得头晕脑胀,一连三日未曾下榻出门,钰青心头愧疚,给老人家送了好些时日的天麻乌鸡汤,夫子为此感概至深,说他虽不大聪明,整日只知玩闹闯祸子,却颇有孝心。

可惜自此以后,夫子再没逼着他背书练字,又自此以后,钰青倒主动专注学习起来。夫子大跌眼镜,头疼觉着娃儿莫不是脑袋坏了。

宋徽衣问其缘由,原是萧四哥哥与他正经说:“夫子心死了,我也心死了,自然不再逼你读书。”钰青紧张夫子与四哥再不理会他,是以痛改前非,用功念书报答长辈。

宋徽衣笑道:“我以前的学绩也不大入眼,阿爹说我是个木头脑袋,阿娘却偏袒我,骂阿爹说你儿子啊肯定是傻人有傻福,我听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钰青哈哈笑两声:“哥哥的娘亲真好,还护着你,虽然话不大中听,嗳,宋哥以前真的很笨吗?你是怎么变聪明的?能不能教教我?”

宋徽衣右手把着扇柄随意点了点:“自然是勤学刻苦,废寝忘食。”

钰青失落道:“原没什么神药啊。”

那柄扇子的力度不大不小,敲在钰青脑袋上:“天底下可没便宜东西给你捡。”

钰青嘟着嘴唔声,嘟囔说:“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和我哥一样喜欢敲我脑袋。”眼珠子昂上去瞅瞅宋徽衣,见人得模样似乎已明月清风了,慢慢松口气,“我哥早几天前总紧张巴巴着你,如今你好了,他人倒跑没了影,宋哥你可别误会他啊,他可担心你了,绝不会见异思迁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