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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独酌(一更)(1 / 2)

作品:《重生之福晋威武

李白那句“烟花三月下扬州”之所以名贯古今,不是没有缘由的。

繁花似锦的时节里,春雨如愁,在烟雾迷蒙的江水上,确有一番动人之色。

只这样的美景,却让四爷心情更加不好,他没能体会到烟花三月的美丽,在粘湿的空气中,气压一日低过一日。

已有许多天,船上伺候的奴才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即便有许多事情要忙,也个个都仿佛都练就了碧波水上飘的功夫,比春雨还细无声。

“爷,马上就到扬州城了。”苏培盛猫着身子停在书桌斜前方三尺外,轻声提醒。

“嗯。”四爷手中的毛笔不停,旁侧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低着头,研着墨半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李头领在外面候着呢。”苏培盛见四爷应声,又恭谨的回了一句。

“让他进来。”四爷头都不抬,苏培盛不敢多话,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李逸桐穿着黑色长袍静悄悄走进来,垂着头候在一侧。

“帝舟那边可有动静?”四爷把手中的书信写完,放进信封封好后,暗处好像突然出现的短褐打扮的侍从默默接过信,又消失在暗处。

“目前没什么动静,只是太子一直在帝舟上不曾下来,奴才看万岁爷的意思,大概是要带着太子一起下船。”李逸桐低着头回禀。

四爷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些什么,心情更复杂了些。

他记得这次南巡后,皇上对太子,再不复以前的维护,概因为……

“江南学子的代表已经在候着了?”

“是的,因为阵仗不小,看起来,老百姓也不少。”李逸桐点点头回答。

“走吧,晚间……派人给太子传话,就说我有事跟太子商谈。”四爷默默叹了口气,低声吩咐。

吩咐完,他站起身,苏培盛赶紧带着婢女上前给四爷梳洗换衣,估摸着再有一刻钟,船就要靠岸了。

最先靠岸的是皇家护卫大营的船只,一排排兵丁迅速的上岸,在两侧站好维护秩序。

大概两刻钟后,康熙带着太子胤礽从帝舟上浩浩荡荡的下来。

“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扬州知府带着一众下属,后面还有江南才子的代表,一起给康熙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老百姓们听到整齐划一的请安动静,都自发跪了下来。

整齐浩荡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运河岸边,传得格外远。

胤礽站在康熙身后,玉树芝兰,表情平静。

可他内心不是没有激动的,这样的时刻,也只有他能站在康熙身边,那群恨不能把他拉到泥潭里再踩上几脚的兄弟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因此,虽然身上有股子皇子长久养出来的贵气自若,但他脸庞上还是带出了傲然和治国平天下的霸气。

康熙侧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气质卓越,自有一股储君风范的太子,这让他眼神不自觉暗了一瞬。

这样优秀的太子,是康熙教养出来的,只是胤礽到底是没做过皇帝,不明白君权至上的唯一性。

“平身。”康熙脸上挂着坦然自若的微微笑意,在江南学子们眼中更显得平易近人了些。

“这些都是扬州的学子?”康熙看着不远处激动到脸色都有些红的才子们,笑着开了口。

“回万岁爷的话,正是,这里面有上一届的亚元和经魁,明年也是要参加会试的。”扬州知府李宇晋躬着身子赶紧回答。

被他点到的亚元和两个经魁一脸激动的上前一步,在康熙面前磕了个头。

毕竟会试后面还有殿选,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

眼下能有机会在康熙面前留下印象,足以被每个学子当做传家的资本了。

“不错,都是栋梁之才,以后你等要勤奋进学,朕在紫禁城等着你们。”康熙点点头,略鼓舞了几句。

虽然说这些人不一定每个都有机会为大清效力,可俗话说“秀才的嘴,通天的鬼”,他们的笔杆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掀起大风浪来。

康熙每次南巡,对安抚江南学子这方面都会作出安排,接见或者点评文章不一而论。

毕竟能有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也是皇帝千秋万代的功勋之一。

等到了扬州的行宫后,太子就被康熙放回去了。

等他到了扬州知府的别院后,收到底下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四爷要求见他。

心情不错的胤礽直接应了下来,只这份好心情在见到四爷后,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晚膳过后,四爷只带着苏培盛一个人从小门进了别院。

“臣弟见过太子。”四爷给太子请安后,就要求屏退左右。

胤礽皱了皱眉头,按四爷说的屏退左右后,被四爷的一句话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您可知此次下江南,将有大祸临头?”

“四弟此话何意?”太子爷怒瞪着四爷,从下船开始就飘飘然的心态,有些不稳。

“臣弟想问您,当初皇阿玛封您为太子,您可明白为什么?”四爷并不紧张,他平静的问。

“孤乃正宫嫡子,封为太子,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太子昂然玉立,话说的非常肯定。

“是,二哥为太子,名正言顺。但太傅应也教过您《史记》,您可见几个名正言顺的太子有过好下场?”四爷的话让太子勃然大怒。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孤?”

“臣弟不敢,若非为了二哥,臣弟为何要冒着惹怒太子的危险,前来说这样的话?还请二哥听完臣弟的话。”四爷一甩袍子,跪了下来。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太子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暴躁,他冷冷看着四爷,想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当年大清入关,汉人对我大清抵抗得很,皇阿玛大力推行汉学,这些年才让天下安定三分。在汉人心中,尊礼数立下太子,有名正言顺的储君,自是让人安心不少。”四爷并不站起来,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谈。

“在江南学子心中,皇上南巡,那是难得的机遇,每次南巡,都会有许多才子有笔墨流传,甚至皇阿玛那里的文章都是一筐一筐往外抬。”四爷的话,太子听了进去,并且因为这话动听,有了些许遐想。

“对那些才子而言,作为储君的二哥和皇阿玛几乎相差无几,对他们来说,一个是现任皇帝,一个是未来的皇帝,忠君和提前下注并不冲突。以前太子没有跟皇阿玛下过江南,您想,这次您会不会也有相同的境遇?”四爷抬起头问。

太子脸上闪过激动之色和向往,神色越发和缓了起来。

“孤跟皇阿玛如何能相提并论,这跟你刚才所说有何关系?”他虽然内心激动,可面上还是带上了几分矜持之意。

“那二哥可曾想过,何为为君之道?”四爷并没有站起来,只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