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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祥和安宁宣威殿(2 / 3)

作品:《硬刚狗皇帝的那些年

我越描越黑:“从……从前当然也不听我的!”

“沈娘子约是误会了。”她斟酌道:“其实是……嗯……我们宣微殿的宫人都没有在紫宸殿伺候过,所以拿捏不准陛下的脾气口味,对陛下的动向也不甚清楚,才人面柔,这些事情只能凭下人去打听,所以……”

她停住了,抿了抿嘴,大概在想如何委婉而不失准确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她说到这份上,我才真正懂了,哦,原来她是想多了解一点紫宸殿的情报。

新同事有需求,我毫不犹豫地决定贱卖李斯焱的隐私,一口答应道:“好啊,往后有什么,尽管来问我就是了,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瑞音欢喜极了,拉着我的手感激道:“多谢沈娘子,沈娘子莫怪我等算计,须知我们这样也是为了才人,咱们一宫姐妹一道儿使劲,定能让才人顺顺遂遂的,稳稳越过清思殿里那位!”

呃……这个难度略高。

她踌躇满志,我尴尬附和,心里默默吐槽:你连短期战略目标都向我透露了,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交了投名状被纳入己方阵营之后,瑞音彻底对我敞开了心扉,言谈间少了几分客气,多了几分亲密。

听着她的讲述,我才发现,原来后宫真有一批闲极无聊工作人员,以研究皇帝的行踪和心理活动为主业,我大呼牛逼肃然起敬,亲切地尊称她们为:狗皇帝学研究员。

其实某种意义上,我们史官的工作也和她们有所重叠之处。

“昨日陛下自个儿宿在书房,没叫人服侍,这可不大寻常……”瑞音严肃分析道:“自今年来,每月的初一初二初三都是我们才人侍寝,昨日陛下爽了约,才人难过了半宿,二更时才含泪睡去,所以今日才起得迟了。”

我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道:“昨晚吗?昨晚是我在服侍。”

瑞音当场傻了。

我连忙喊冤:“……你别想歪,是起居郎那种服侍!”

瑞音赶紧摇头:“没有想歪,只是没想到陛下深夜还在批阅表奏,当真是勤政爱民。”

我纳闷地挠头:“这不是应该的吗?晚上不工作还能干什么?”

我刚问完,瑞音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微妙而暧昧,我发现自己提了个智障问题。

太智障了,智障到我想找根小秋葵撞死自己。

狗皇帝年已二十有余,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他如今拥有更多样化办公项目,比如……开枝散叶,广播雨露。

瑞音小声证实道:“自充实了后宫起,陛下已经许久不在夜间处理朝政了。”

许久?

靠!那为什么偏偏我回去那天,他想起来半夜办公了?

我沉默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真特么江山难改本性难移,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为了搓磨我,狗皇帝宁可牺牲掉当晚的男女娱乐活动,留在紫宸殿磨洋工,也要强行让我带病上夜班。

妈的,气人!

瑞音见我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尴尬地笑道:“或……或许因昨日上巳,白日出游,耽搁了当日的朝政,陛下只能夜间处理一二吧……”

我凉凉地笑了一下,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连夜干啊?突厥南下了?吐蕃造反了?都没的话凭什么让我陪他加班?

她们宣威殿压根不了解李斯焱,此人性子急,没有条理,各地送来的文牍全都堆在案前,可昨日我进去时,狗皇帝案上比他的脸还干净,说明他压根没什么急事要处理。

——没急事还留在书房里磨磨叽叽,摆明了就是特意在等我。

我回忆起他昨夜最开始对我爱理不理的那贱嗖嗖的样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狗皇帝装得还挺像。

瑞音见我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冷笑,表情变化莫测,心里有点发怵,讪讪笑道:“既然陛下真是忙于政务,待会儿我去如实禀报才人……”

“好,辛苦姐姐。”

两个女人执手相看假笑,像两朵随风摇曳的纸糊花。

又略聊了几句后,瑞音帮我收拾了铺盖,擦好了台子,向我告了辞,说她要去一趟清思殿,给王才人送魏婉儿前些日子做的五彩绦。

临走时还跟我吐槽:“咱们才人当真心善,拿这么好的手艺送人,只是肉包子打了狗,那么多东西送出去,从不见清思殿给个好眼色。”

“王才人不好相处吗?”

听我这样问,瑞音的怨气噌地一下蹿了出来。

“上次王才人身边的喜福还讽刺我们才人貌丑,我们宫的蒹葭气不过便顶了她一句,那喜福蛮不讲理,冲上来便揍蒹葭……身边的人犯了事,王才人也不管教着点,只让喜福草草倒了个歉便作罢了,真是……”

她气不打一处来,连语速都变快了。

听得我目瞪口呆,好家伙,现在宫女的江湖已经如此武德充沛了吗?

我摸摸光吃不练,逐渐松软的胖胳膊,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打套长拳。

*

瑞音走后,我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扎起马步,刷刷刷比划了几个武术动作,感觉打架的手感不逊当年,这才放下了心。

确定瑞音已经走远,我鬼鬼祟祟拿出了我没写完的蛇蝎美人窝的文稿,藏在了角落的空坛子里。

虽然庆福没说过宫里不准写传奇,但是呢,这是宫里嘛,法无禁止皆不准,如果被他发现我在写这种伤风败俗的颜色文学,我吃不了兜着走。

藏好了稿纸,我心下略定,见日头初升,猜测魏婉儿应该已经洗漱完毕,于是起身去了宣微殿的正殿。

殿里静悄悄,门口无人值守,我大摇大摆走进来,一进门就又瞧见了魏婉儿那幅丑不拉叽的宫女游春图,我的眼睛痛了一下,别开眼时,却又看到了另一幅正摊开晒墨的画作。

虽然仍是画工不佳,却比之前那幅稍微能看一点。

我眯起眼,仔细一瞧,发现这图上画的是个男人的背影,穿石青的日常袍子,凭栏远眺。

认出了那件眼熟的袍子,我叹了口气,原来她画的是李斯焱啊。

画得不行,却能看出用心。

我无端想起来从前我给孟叙画像时,也是一笔一笔万分谨慎,画完了给他看,他中肯地挑了一堆毛病,气得我嚷嚷着要重画,他却舍不得,买了碗酥山哄着我,我才勉强同意把画给他留念。

想起遥远而模糊的往事,一时间心绪万千,我怔怔地站在原处出神,连身后来了人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