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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七月七(2 / 3)

作品:《硬刚狗皇帝的那些年

我心里咯噔一下,笑道:“他……他写得确实不错嘛。”

婶子眯起眼睛,直直盯着我,半晌才笑道:“是,写得真不错,只是想不到,书商们四处寻不见的沧浪居士,眼下就在我面前。”

婶子的话如同一道炸雷,直劈我头顶,从天灵盖一路凉到涌泉穴。

我双腿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婶子……”

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婶子斜了我一眼,慢悠悠道:“看出来的呗,前头几本倒是没什么端倪,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写那本青梅记。”

我眼前一黑,完犊子,我怎么就忘了,旁的书婶子自然看不出出自我的手笔,可那本青梅记……就是按照我和孟叙的故事写的啊!

别人可能不知深浅,可婶子看着我长大,我和孟叙那点子事,她比谁都清楚,一看那书,立刻就明白了。

她敲敲桌子,架势像是在敲我的狗头:“交代吧。”

我和盘托出:“起先就是写着玩,后来夏富贵……反正就是一个和我交好的内侍,他说我写得不错,不如拿出去卖给书商,还能小赚一笔,我同意了,他就帮我把东西送出去,赚来的钱我们三七分。”

婶子听了,并没有找我算账,只是道:“原以为你在宫里日子不太好过,眼下看来,倒还不错。”

我讪讪道:“最开始的时候是很难捱的,但到后来,我去了掖庭,有人照拂着,反而比在紫宸殿里好。”

婶子叹口气:“我们都以为你命都快没了,想不到你还有心思写传奇,你可真是……”

我小声道:“婶子,圣上看我看得严,不准我往宫外递信,我只敢写成传奇,借别人的手放出来。”

婶子白了我一眼:“那自然了,皇城戒备森严,哪像我们家,还有黄鼠狼洞呢。”

我眼前又是一黑,心想,这下才是彻底完犊子了。

婶子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敢问,十几年的捅娄子经验告诉我,这种时候赖账没用,最好直接跪倒认罚,于是我麻利地扑通一声给婶子跪下了,开始痛陈犯罪心路历程,外带真诚忏悔。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阳奉阴违了。”我信誓旦旦,这一刻绝对出自真心。

婶子哼了一声:“行了,你哪次不是这样,错了立刻认,下次还敢犯。”

“婶子……”

“既然那么想孟叙,那就去看他吧,宵禁前记得回来。”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啊?”

婶子没好气地弹了我额头一记:“没听错,我开恩了,念在你非要千方百计去看他的份上,准许你俩今夜逛乞巧夜市了。”

我愣了一瞬,嗷地叫了一声,跳起来去抱婶子,婶子用力把我从身上薅下去,气急败坏道:“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屁孩似的撒娇,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幸福地抱着婶子:“我可不就是小屁孩嘛。”

有了婶子的首肯,我开开心心地让小厮给孟叙递信,和他在黄昏后相约在崇仁坊北门处。

为什么要约在崇仁坊北门呢?因为李斯焱从前还是四皇子的时候,他的潜邸恰好在崇仁坊,坊口处那个酒楼正是他的产业,魏婉儿是后妃,不能在外抛头露面,所以下帖子约我去那个酒楼,是再适合不过。

一个多月不见,魏婉儿微微瘦了一些,穿了一身繁复的丝罗裙,淡黄的披帛逶迤在地。

我一去就猛赞她的新衣服好看,魏婉儿笑了笑:“陛下说太素了,我倒觉得还算雅致。”

我熟门熟路地按她的口味,给她点了酒楼的招牌小菜,嘿嘿笑道:“娘娘,我后日就要成亲啦,待会儿我未婚夫要来接我,到时候给你瞧瞧。”

魏婉儿以手撑颌,朝楼下望了一眼,问我道:“是街口那位郎君吗?”

我探头出去一瞧,只见街口站着一个竹青长袍的年轻男子,眉目清秀,身量修长,不是我孟哥哥是谁?

乍一见他,我激动得难以自己,挥着手示意他看这边,顺便对魏婉儿道:“正是他!娘娘是怎么认出的?”

魏婉儿道:“你说你未婚夫婿是一等一的品貌,周身文华气度,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瞧见,我便猜是他。”

“而且,”她狡黠地笑笑:“他身后的驴车旗子上恰好写了个孟字。”

孟叙在与他的车夫交谈,把车夫打发走后,一眼看到了三楼窗口跳大神的我,他一怔,旋即温温润润地笑开了,对我挥挥手,然后隔空向魏婉儿作揖。

魏婉儿微微点头,算是见了礼,与我道:“你眼光真好,单论相貌,孟郎君可与陛下一较高下了。”

孟叙和李斯焱吗?我觉得没什么可比性,他俩从长相到性子都南辕北辙,孟叙生得干净清秀,性格温和内敛,李斯焱则走邪气路线,性情一言难尽。

但既然魏婉儿是夸孟叙,我骄傲地挺了挺胸:“那是自然,我很挑剔的。”

她看着我,吃了块点心,感慨道:“难怪你千方百计想着出宫,有这样一位郎君在外头等着你,怎么可能死心塌地待在宫里呀。”

我笑道:“宫里阔丽却清冷,我耐不住寂寞,还是喜欢人间的欢畅热闹。”

“嗯,确实如此,”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突然话锋一转,对我道:“你走了,我在宫里面就没有能商量的朋友了,难得出来一趟,定要与你说道一番的。”

我把点心推到她面前道:“娘娘有什么话只管说,不知我是否能帮上些什么?”

“都是些琐事,但着实令人厌烦……”她欲言又止。

“可是与皇后娘娘有关联?”

我以为她与温白璧有嫌隙。

她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唉声道:“你不晓得,皇后娘娘自入宫起,日日托病不出,我给她送些吃食,她也从来不收……而且,素行姑姑因你的事挨了罚,陛下把后宫杂务都给了我料理,更是雪上加霜。”

我不解道:“他把宫权给你,这是好事呀,为何还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