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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碧玺矿脉(1)(1 / 2)

作品:《[剑三][花羊]青山不慕

镜湖村与外界仅隔了一座山半个谷,全靠九曲十八弯的山道阻隔,成了柳暗花明之地,翻过山再走上商於古道,就能到达最近的安镇,前后顺畅花不了三五天。

安镇山多水少耕地稀疏,因离“秦楚咽喉”的商洛道很近,尽管经历过零星战火,眼下仍有不少人居住。

这日刚巧市集,人来人往多半都聚在镇上,春日的热闹搅得杏花如不寒之雨,飘得天空雪白点点。

午后来了一队车马,骑马领队的是个英姿飒爽、有钱人家的姑娘,和那些仆从随侍甚至车夫一样都配了束腰大剑。一行人对市集丝毫不感兴趣,浩浩荡荡碾过镇里不宽的通路,卷了半车花瓣直奔杨大人的宅院。

镇上人都知道,杨大人不在此地做官且公务繁忙,在镇外置办了处不大不小的清静地方,平时留人扫得窗明几净也难得来住,前两日刚从京畿赶回来,今天就遇贵客来访。

有人认得这是藏剑山庄的商队,且由山庄里的弟子亲自互送,说不定运的是值钱的货品。

还有人仅仅对杨大人感兴趣,杨大人在升斗小民眼里俨然算个高官,他的客人一定不是俗人,兴许排场不凡。

市集过半,人们本就要回程的回程,回家的回家,于是商队一行后面跟了些愿意多走两步路看新鲜瞧热闹的,一齐挤过昏鸦老树的树荫,停在溪水潺潺的庭院旁。

为首的黄衣姑娘没有下马,扭头朝车里说了些什么,车帘一掀一落,放下两个人,车队就如来时一般滚滚而去。

杨宅门口只立了个管家老翁,连多个候着的下人都没有,放下来的访客衣着简朴,远远看着不过两个布衣,凑来看热闹的几个村民觉得无趣,陆陆续续散了。

管家等人等久了,肩头已飘了落叶,见二人站在台阶下不动,便客客气气地走下去行礼:“两位,杨大人久候多时了。”

“叨扰了。”荀子卿忙回礼,后朝身边一动不动杵着的万花轻道,“阿澈?”

苏槐序还裹着从车里顺来的薄毯,半梦半醒一脸阴郁,被荀子卿扯了下袖角,这才勉强弯了弯嘴角,松松搭了下手指。

两人虽衣着不显,但无论相貌还是举手投足皆非市井之流,管家心中有数,当即领着两人穿过门庭回廊。一路上植了松柏矮树,冷清得见不到半个人影,又行了十来步绕过中庭后的门隔,方才有侍女托了盘子出屋,慌慌张张地差点与他们撞上。

老翁还没开口,屋里便传来咳嗽声,声音不大且断断续续,夹带着点喑哑杂音,让人听了就觉得里头的人咳疾已久、病得不轻。

侍女忙道了歉退下,管家的目光掠过盘子上的空药碗立刻皱了眉,赶着进去禀报。

“阿澈,你若心有不快,一会儿见了杨大人,我来说话罢?”荀子卿同他一块儿往里走,和匆匆入内的老翁隔了一段距离,这才从旁提议。

苏槐序难得下山,即便是叶芜菁那塞满软垫的大车照样睡不好,好不容易眯着一会儿就被叫醒,满脸都堆着不高兴,听他这么说方才脸色稍缓,叹了口气摇头轻道:“你离他远点。”

虽为枕边人,荀子卿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起床气,不禁愣了愣:“很难对付么?”

苏槐序凝了脾气的双眼看了他数下,只道:“要小心。”

“好。”荀子卿笑答,无奈地想起“危险重重”的筷子。

苏槐序伸手覆面,听见里面的人边咳嗽边道“请进”,使劲揉了揉脸,恢复了大半漫不经心,这才扔了薄毯掀帘进去:“杨大人别来无恙?”

一居两厅陈设简单,无非书卷多了些,堆在一侧的矮几上十分显眼。正对竹帘的垂幔掀了大半,有人侧卧在琴桌后的榻上,青衣玉簪形容悒悒,握着竹简的手指瘦而苍白,还没说一句话,便又握拳送到嘴边一阵咳嗽,秀气的羽玉眉紧紧蹙起,唇边的最后一丝血色也随着咳嗽消磨殆尽。

老翁摇着头悄悄退出去,一时间屋内只余病人的咳喘。

苏槐序耐心地等对方消停,这才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杨大人别来无恙?”

榻上的主人听他明知故问也不恼,张开本应含着秋波的暗暗眼眸,撑着坐起来:“苏大夫好、荀道长好,请坐。”

荀子卿从进门开始就在观察四周,一时忘了礼数客套,听见他叫自己忙心不在焉地拱手。

苏槐序极快地瞥了眼身边人,目光一敛又落到主人摇摇欲坠的身上:“坐就不必了,杨清彦,咱们不如开门见山,早点说完你也好早点歇息。”

杨清彦只得苦笑,摆下竹简勉力坐端正:“苏大夫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苏槐序从袖子里摸出那片金片,指头一动就朝他脸飞过去。

荀子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却见屋舍主人面对突然袭击眼睛都不眨,按在琴上的指头微微拨了一声响,弦音泛起的刹那飞速的金片就受到阻力停在眼睫前寸许、再倏地落到他掌心。

以音锤意,以意律音,看似病秧子的杨清彦,抬手间连纱幔都不曾惊动吗,相知琴曲使得相当娴熟。

荀子卿松了口气,古怪地看了眼眉眼含笑的苏槐序,干脆踱了两步候到一边去。

苏槐序笑容不减,背着手冲对方直截了当道:“杨清彦,是谁让你逼我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