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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波澜开阖(4)(2 / 2)

作品:《[剑三][花羊]青山不慕

“你认识这里的大夫?你找他?”苏槐序明知故问,推断可知行知受伤拒绝他医治,后来就是找的这位医者。

“哎呀,对了。”福慧一拍脑袋,忽然急了:“你们有没有见到胡大夫?他回来了吗?”

“没有。”苏槐序答得不留情面。

“那……”福慧急着急着,瘪了嘴想哭,“……我师父还没回来。”

柏文松整个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福慧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答:“我师父受伤了,胡大夫三天前没去给师父看病换药,前天也没有去。昨天清早我替师父来找大夫,他不在。一打听,是有水贼把他劫走,水贼还抢了附近好几户,说是交不出地租就把人卖去做苦力,今天也没有把他放回来。我师父一早去救人了……我,来看他有没有……回、回来。”

小和尚说到一半,眼泪汪汪地憋着哭。

柏文松目瞪口呆:“啊?被水贼绑了的是胡大夫?这……”

苏槐序算是听明白了,拍上柏文松的肩头,凝重道:“师弟,此事蹊跷,咱们先把师叔他们找回来。”

“能不能……拜托你们也找找我师父?”福慧底气不足,扯了扯看上去面善的柏文松衣角,小声说,“水贼……他们有弩有箭,还有机关船,还有……水什么……”

水贼在藏剑山庄眼皮底下混出一片天地,绝非等闲之辈。行知和尚调查了一天才选择救人,里头的水贼少说有防身之秘,绝不是轻易惹得起的。

苏槐序越想越汗毛倒竖,等不及小和尚再说什么,拉着柏文松径直往水寨去。

他们穿过吊桥没着最前头的守卫,直到入了落日水寨的正门也不见把守。苏槐序这下确定楚潇的兴师问罪是何种阵仗,揣在手里的笔越攥越紧,往里走渐听得里头吵闹,过了山坡便远远看到丈高的水柱起落,轰鸣声隆隆地从里头传来。

楚潇也被响声吵醒,头昏脑涨地爬起来,分明见到补上来的水贼正在登船,想起那些机关会弹飞,他挥剑的手腕抬起又踌躇地放下。

水贼自然不会等他考虑清楚,补箭的、围人的,气势汹汹扑过来。

见周围的机关又开始转动,楚潇退后一步,按了按被精铁弹疼的脑门,往甲板上框出六合气劲阻人上前。

机会只有一次,时间只有一点。

楚道看着眼前困境,长出人意料地整了整衣襟,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持一柄寒光玉白的剑,舞一套流光逸动的剑招,接着剑尖下移在脚下落了轻易不用的镇山河,同时挥剑点画,令剑招并三才而出。

“白鹤舒翅望天晴,吾心腾空踏孤云。”他慢悠悠地轻声念出两句话,剑招踏云振翅,刹那如羽迸裂四面八方,于烈烈晴空下击敌匪、斩铁索,卷起精铁机关碎成飞沙走石,统统为玄剑化生势挡在四尺开外。

水贼哀嚎着抱头倒地,尘埃尚未落定,楚道长已三两步脱离战局,轻功一跃往发出轰鸣的地方赶。

关人的简易囚牢处已被破坏,岩壁松动时不时滚下落石,一行人才出牢笼又入水贼的包围,只是后者畏惧方才年轻道长的招式,敢围不敢打,只有零星缠斗。

直到水贼头目去而复返,集结了一大波兄弟,把入口要道堵了水泄不通。

楚道长这时恰从高处潇洒落到人群中,一眼便见着荀子卿出剑退开打头的水贼,只是他招式迟缓、神色灰败,脖子脸上溅了血滴,怎么看怎么凄凉。

“不是让你先走?!”楚潇埋怨一句,又瞅了眼周遭毁了一片的竹栅栏木机关,痛心道,“画破起手易,残痕伤身难。你多少年没用过这些招式,不调息到位就敢乱来?”

挡在前头的行知上前打过几招,接着咳嗽一声,袈裟破损处裂得更宽,露出肩头未愈的旧伤、一路衍伸到后背。

有围着简易帷帽的老者上前企图医人,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仔细辨认上头的标签,半天也没找到对的药。

楚潇看不下去,横剑一挡直接站在人群前,冷眸怒目冲着围上来的水贼道:“你们要不要一起上?”

冷不防有一道剑气贯云而来,气势磅礴、重如千钧,狠狠地砸到他面前的地上,造出的裂痕将势同水火的双方硬生生隔开。

挥剑的年轻男子一身金线黄衣,梳着藏剑山庄惯用的马尾、戴着金灿灿的额饰,收起重剑便客气地朝所有人抱拳:“属下乃余杭南商行的主事,奉叶芜菁叶小姐之命前来。此事恐有误会,倘若给在下这个面子,还请暂且罢手、细细谈来如何?”

那高坐在人群的头目立刻站起来,虽凶神恶煞似咽不下这口气,停了会儿仍是朝藏剑抱了个拳。

楚潇哼了一声,缓缓收剑入鞘。

此时把路堵死的水贼松开一条路,柏文松急匆匆挤进来,冲着对过挥手:“楚道长、荀道长,你们没事吧?”

没了水贼的阻拦,苏槐序也从藏剑身侧的巨石后轻功翻过来,眨眼间来到荀子卿跟前,上上下下将狼狈的道长看了两遍,抽出手巾替他仔仔细细擦面上的血污:“怎么弄成这样?伤到了吗?方才我们进不来,亏得清了救兵……”

荀子卿来不及抚平他皱紧的眉心,摇头道:“没找到星野。”

苏槐序重重地叹了口气,给他擦过脸面脖子,再拭手上的脏污,一双杏眼褪了笑意、寒光冷冽地瞥了眼他身旁的行知,又去看那数药瓶的老者:“佐师侄找到了,在这位胡大夫的医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