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开始。

不到两分钟，楚焱的直播间就挤满了人，弹幕乌泱乌泱的一大片，看得老马老眼昏花。

他揉了揉了眼睛，不太适应，随之酸溜溜道：“果然同人不同命，想想我当年，同样都是狙击位，打的也不差，怎么就不见粉丝这么热情过？”

郝煦都不忍心拆穿他，凑到zero跟许炘身边，小声叨叨：“你们说，马教练该不会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比不过echo吧？再怎么也不能闭着眼尬吹啊，长成这样，要是连游戏都打不好，我要是他粉丝，我立马原地脱粉，说不定还会脱粉回踩。”

zero转过头，摘下耳机：“郝经理，你这就不对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身残志坚！虽然马教练长得很随便，又是过气的老选手，不过呐，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许炘你说是吧？”

许炘附和点头，“我非常同意zero的话，哪位选手不羡慕焱哥这种，人长得帅实力又逆天的选手，要是等我到了马教练这个年纪，我说不定也会这么说，郝经理，你就多谅解谅解老选手的不容易，再说了，马教练这不是单身寂寞惯了嘛，想要别人的注意很正常，就多担待担待哈，枫哥，我说的是不是很对？”

林枫转了一下位置，侧着身道：“哎，你们说就说，可别带上我啊，虽然但是吧，马教练已经老了，也已经过气，没有几人会在意，但我就不一样，我就特别爱老选手，他们身上那种身残志坚的精神，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在一旁沉浸观看楚焱弹幕的老马，听完四个人的对话，嘴角不停抽了抽，脸色青黑青黑的，抬起头一手拍在林枫的后肩上，“林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反讽我，以为我听不懂是吧，今晚你们三个就别回宿舍了，看来还是让你们太闲了。”

林枫“嘿嘿”两声，立马求饶，“马教练，别啊，我们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往心里去，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都是马教练您的粉丝，为马教练是瞻！”

“滚滚滚，哪凉快哪待去。”老马又拍了一掌过去。

他都明白，三人就是不想他心里压力太大，开个玩笑转移一下注意力，但狗也是真的狗。

都是自己的选手，总不能就地活埋了吧。

此时，楚焱的游戏界面已经被弹幕给刷爆，满电脑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不仔细看，全然不知道都发了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焱神！焱神！焱神！看看我！］

［焱神你终于开直播了，我都为你守身如玉大半年了，连其他选手的直播都不看了，呜呜呜。］

［回来就好，战队重组也没事，只要焱神你打一天，我们就看一天，不过这次要长长记性，小疯子不是别人，就是见不得你好，你要抵防着点啊，我还存钱要去世界赛现场看你比赛呢！］

［啊啊啊啊啊，焱神你如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啊！怎么又跟小疯子一个战队！忘了是谁送你去ut了？忘了又是谁把hf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求求了，我们心脏遭不住啊！！！！］

［所以，每日一问，小疯子死了没？要是死了各位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要去预订最大的鞭炮，在他坟前连续放三天，然后普天同庆。］

［楼上那位你过分了啊，鞭炮产生的气体会污染环境，不知道我们国家一直在倡导环保么，这要得给国家制造多少麻烦，不像我，我直接去他坟头蹦迪，顺便在那里举办一场狂欢会，见者有份，今天在场的各位，我的话就当是请帖了，到时候记得要来啊。］

［+1。］

［+2。］

［+10086。］

往后一大片诅咒的弹幕，看得楚焱心脏又是一阵抽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程延飞气到吐血的后遗症还在，楚焱此时觉得喉咙有股铁锈味，右手不自主离开鼠标捂上胸。

老马察觉到不对劲，又了解到之前楚焱曾因为吐血进了医院的事，关心道：“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之前的伤没养好，现在又出现问题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现在可不能倒下，你要是倒下了，谁能替你？”

楚焱摇摇头，愧疚道：“我没事，本来也是我活该，粉丝应该骂我才对，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错都没有。”

“他怎么没有错了？！”老马瞬间被气到肝疼，“楚焱，我以为你不会感情用事的，怎么，俞燃是给你下蛊了还是怎么滴？你敢不敢现在直播跟你那群粉丝说，crazy没有错，敢不敢？不敢就别给我扯蛋！”

老马话音刚落，楚焱毫不犹豫就对着麦道：“之前的事，一直没有机会跟大家说，趁着今天的直播，就跟大家聊聊，也顺便……聊一聊大家所不熟悉的crazy。”

此话一出，整个直播间瞬间炸开花。

老马：“……”

郝煦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弹幕闪得眼睛发疼，最终在一条至尊会员的弹幕里，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焱神，您，您这是在干嘛呢？！”郝煦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双手搭在楚焱的肩膀上使劲摇晃，试图把人当事人摇醒，“焱神，麻烦你清醒一点！我们还需要粉丝支持呢！虽然，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选战队刚重组的这个时候出来澄清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战队经理的压力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不仅选手不听自己的话，还会反过来恐吓自己，现在连老板都要放飞自我，他这是都遇到些什么战队跟选手啊！

老马后知后觉，抬头问：“郝经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澄清？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郝煦悄悄把头转回去，瞄了一眼俞燃，发现人还在双排中，不敢闹出更大动静，索性就把老马拉出训练室外。

一通解释下，老马的反应跟弹幕里粉丝的反应如出一辙，当场就炸了，“你再说一遍？”

郝煦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淡定，真实情况就是这样，你不信就去问你那宝贝选手去。别说你不信了，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信，但程延飞卷款私逃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hf那几位选手，柯城确实私底下联系过其他战队，刚好是nc，不过我那时候没同意，觉得他既然能偷偷背着楚焱去找联系其他战队，以后肯定也能偷偷背着我去找其他战队，至于陈峰跟san的问题，我不清楚，但肯定也有很大的问题，不然楚焱不可能放弃他们两个。”

“crazy本人的话，我不予置评，没人猜得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注意力只在你那宝贝选手的身上，也只对你那宝贝选手感兴趣，提一句，不是因为喜欢，就是……就是，马教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马点头，“明白，不用再解释。那他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他具体情况我是真不了解。”郝煦在心里又开始辱骂程延飞真不是个东西，一堆的烂摊子要他来收拾，害的他也一起被骂，真是躺着也中枪，“程延飞招他的时候，什么情况也没了解，我去问了之前负责的人事，他说他也不清楚，俞燃是程延飞直招的，个人信息也是程延飞给他们的，除非亲自问本人，不然根本不可能知道。”

老马瞬间就恼了，压着火破骂：“这个狗东西，还真是挺能藏的。那俞燃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打算自己澄清了？”

郝煦叹口气，“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你去翻翻他之前的微博，寥寥无几，直播先别说，连选手采访都没有。他跟别人是一句话都懒得说，我有时候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以前被人怎么过，不然才多少岁啊，就已经五毒不侵了。”

老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听完郝煦的话，又是觉得心疼，又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同时又好奇俞燃身上究竟经历过什么。

一切反常的行为，背后都有一段不可为人知的原因。

“郝经理，马教练，你们在说什么呀？再不进来管管，直播间真要炸了。”

许炘从里面探出半颗脑袋，轻声说：“焱哥把当年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其他战队的人为了听八卦，都跟着来直播间，现在几家粉丝撕成一团了，平台方过来问我们，再这样子下去，就要把直播间关掉。”

“你、说、什、么！”郝煦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快要不行了，不再跟老马继续废话，赶紧回到训练室，朝着当事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但又不敢太大声，担心吵到旁边那位小祖宗，咬着牙道，“焱神，你玩我呢！赶紧的，到此为此，再下去，我就真的辞职了！”

楚焱没有摘下麦，甚至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轻声跟郝煦笑着说：“没事，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我就是想让粉丝知道，他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