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现在就得走了，古喜儿遇到麻烦了。”白夜转头，看向北方，那是他来的方向。

…………

“小东西，识相的，就将你们手上的所有妖丹交出来，如果能让大爷我高兴的话，说不定大爷我可以饶你们几个狗崽子一条贱命。”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黑脸壮汉，他身披黑色的铁甲，俨然是帝都士兵的派头。在他的身后，爆发了一阵爆笑的声音。

古小川和他的同伴朝着远处看去，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流，约莫五六百人的样子。他们哈哈大笑，眼神轻狂，且贪婪。

“我还当是什么野生部落的劲敌，原来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狗崽子，怎么，吓傻了？军爷问你们话呢，把妖丹交出来。”

“不给！”古小川大吼，这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力量上涌，一股热血冲进他的头脑之中，驱使着他作出反抗。

“对，我们不给，这是父辈们用命搏杀的战利品，你们才是狗杂种，国家的蛀虫！”古小川的身后，一个瘦高的孩子怒吼，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放肆！”那黑甲士兵大吼，一个闪身，抡起手中铁戈，将那发声的孩子钉死在他身后的石头上。

“古达——”一众孩子哀叫，昔日的同伴，此刻已经身陨。就这么惨死在他们面前，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钉死在石壁上。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勾结叛党刁民，企图通过贩卖妖丹盈利，通敌卖国！”那士兵大吼，原本义正词严的话，在他和同伴的贪婪目光中，却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给老子杀，杀到这群狗崽子交出妖丹为止。”黑脸大汉狰狞一笑，他扬起手中大刀，就要斩向古小川。在他的眼中，这完全是一场碾压的屠杀。

一群习武的孩子而已，能有个堪比练气巅峰的武者出现，已经算得上是逆天，而他们帝都士兵，人人皆是筑基修士，这些小崽子，还不是毡板上的肉。

“杀，杀了他们，为古达报仇！”古小川怒吼，挥动手中猎枪，就要冲上去同黑脸大汉搏杀，他的心中，早已燃起一片怒火，无法平息，熊熊燃烧。

就在黑脸大汉的刀锋即将触碰到古小川脖子的那一刻，一抹猩红的光芒，突然出现，随雪花飘落，似轻非慢。

鲜血，打湿了古小川的双眼，那是黑脸大汉脖子中的血液，此刻飞溅而出，溅在他的脸上。古小川剧烈地喘息着，他抽出刺穿黑脸大汉脖子的猎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青年，平静地站在雪地之中。狼皮宽袍，白发如雪。猩红的锋芒，自他的左目中闪耀，一股血色的气流围绕在他的周身，这一刻的他，宛若一个苏醒的神明。

“白……...白夜大哥。”

古小川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白发青年，这一个刹那，他感觉一向温和的白夜变得无比陌生。仿佛这一个才是真正的白夜，过往的种种，皆为虚幻。

“古喜儿，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部落的命运，一直都在你们自己的手中，而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点推力。”

白夜平静地说着，看着用猎枪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古小川，眼中透出一抹希望之色。

“我要走了，保重。”白夜低语了一句，转身离去，踏在雪地上，发出的脚步声，在这一刻，清晰可闻。

所有的帝都士兵，都已经在他修罗刃锋的轰杀之下死亡。他收了一切力量，就好像又化身为一个凡人，远行，离去。

“白夜大哥…………”古小川忽然一声高呼，他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人影，不知为何，热泪盈眶。许久，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回头。

“我会守护好我的部落的。”古小川大吼着，歇斯揭底。

许多年之后，他已经是震慑北境一片方土的北王，每当他回想起曾经的过往，都会饮下一口梅子酒，醉着笑骂那个青年。只因他当时，看见了一双重瞳。

初闻不识话中意，回想已是话中人。等他明白了，其实一切，都变了。

与此同时，柴山部落，古赞老人浑浊的眼睛已经老泪纵横，他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张羊皮纸，缓缓跪下，对着白夜消失的方向施了一个部落的最高礼节。

那羊皮纸上的，赫然是梅子酒量产的方法，以及一套玄奥的功法。没错，功法，象征着修行者的修行功法。

“功法，给小喜儿…………”

白夜踏在白色的雪幕中，聆听着远天的风声，就像聆听着一首不朽的战歌，他知道，在远方，还有一处战场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