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跟着这位柳不二前辈？

伤心又气愤的万严正犹豫着给不给柳昭容面子的时候，他被对方抛出来的话吓到了。暂且不说这位前辈之前说的“前世父女缘”是不是真的，光是冲着这句话，那也必须是真的！

而且按照前辈的话，两个庶女早夭之后外来的灵魂才占据身体。也就是说两个庶女不是死在外来灵魂手中……万严之前生气，不过是三个原因。

第一，他最疼爱的嫡女因为其中的一个假冒庶女而惨遭毒手，沦落到那个可悲的下场，他哪里肯依？第二，他竟然被两个不知名的假庶女耍的团团转，自己察觉不到，反而害了唯一的嫡女，心中愧疚。第三，毫无知觉就失去两个至亲女儿，当父亲的如何不伤心？

不过……若是兰儿到了这位不二前辈身边，想来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顺利避开进入山门之后的事情。万严心中火热起来，毕竟那些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他的怒火来得快，得到解决方案之后，也退得很快。

这个时候，万严已经隐约相信五小姐是自己前世有缘无分的女儿，而那个七小姐……抱歉了，就算他前世再糟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女儿。加上她最近的举止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万严打算将她牺牲掉，卖柳昭容一个人情。那个五小姐……暂时先看看吧。

打定主意，万严将脸上的眼泪抹干净，对着柳昭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之前的情绪太激动了，做出的事情……咳咳咳，现在想想真心觉得脸红，不是后悔，而是害臊。

“那么……那个不出口。总而言之，她对这个七小姐很不待见就是了。同时也认定卜算中陷害兰儿的那个庶女，就是这个七小姐！这样一想，心中更是来气！

“五儿，倒是不错，既然与夫君再续前世父女缘分，留着也是不错。不过那个……那个七丫头，坚决留不得。”万夫人狠狠道，眉宇间闪过几丝厉色。

“为夫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位柳前辈说此人和她有些渊源，让我们留一口气。”万严悄悄对着夫人咬耳朵，“而且柳不二前辈还亲口说了，让咱们兰儿跟着她。我得到这话，还特意去了师尊那里一趟，师尊坦言，兰儿若是照着这个路子走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这……”万夫人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照她的意思，侵占七小姐肉身的妖孽，就不该留下来，“到底是心意难平，一想到兰儿……叫玲珑心中如何坦然？”

“玲珑”万严揽着她的肩膀劝道，“为夫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和想法，为夫何尝不是呢？但是你忘了注意一件事，柳不二前辈说那人和她有些渊源，却没有明说是良缘还是孽缘……”

“可……”万夫人愣怔一下，突然想起丈夫之前说的“留一口气”，她扯扯帕子，心中舒服不少。若真是孽缘，想来这个妖孽落到柳不二前辈手中，下场只会更糟。

“虽是这样，但她侵占了七丫头的身体，还诓骗众人，更是和外男眉来眼去，有失妇德……就算柳不二前辈会处置，也不能轻饶了。”

万严赞同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脸上全是遗憾和失落，叹道，“可惜了五儿和七儿……”

他说的是原来的两个女儿……虽是毫不起眼的庶女，但每个孩子降生之后，他都抱过，感动过，期盼过，也暗中给予过很高的厚望。得知两个庶女的身体都被外来的魂魄占据，原先的女儿都纷纷早夭，他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玲珑……到时候给两个孩子立个牌子，弄个衣冠冢，挪进祖坟吧。”万严沉重开口。

在正经人家，只有嫡子或者继承家业的孩子才有资格进祖坟，哪怕是嫡女，也得是没有出嫁便早夭的才行。庶女的地位只比家中下人高一些，处境好些。能进入祖坟，算是破例了。

“好，玲珑记下了。”万夫人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别太伤心。

诚然，所有女儿中他最看重兰儿，也最关心兰儿，但这不能说别的女儿在他心目中就没有地位。只是相较而言，没有那么重。

顷刻之间得知两个女儿早夭，身体还被外来的魂魄占据了，谁能好受得了？

“老爷夫人，众位少爷和小姐都到了。”管家尽职尽责地通报。

“让他们进来……在场的都是放心的人吗？”

“都是老实可靠的，绝对忠心老爷，不多嘴。”

“那就好……你先到一边站着去。”

看着全部的儿女依次进来，行礼更是无可挑剔，万严满意了。不过这份些微的喜悦看到七小姐总是慢一拍，而且学得完全不像样的礼仪，瞬间烟消云散……

别人都优秀的时候，是很容易衬托出那个不优秀的人。很显然，七小姐就遇到这种境地。她努力学着别的姐妹的行礼动作，奈何速度慢一拍，还学得毛毛躁躁，看着分外不和谐。

不过……万严是不会同情她的。若此人够聪明，就应该乖乖称病蛰伏几天，学好基本的礼仪在出来，至少破绽不会那么明显……

上次训斥之后，她完全没学乖，反而坚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说法，完全不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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