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山虫人要我们献上新月或虫蠹，怎么办？”

华月没想到大长老会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可大长老却又追问了一句。

“若是真有这么一日”，华月不自觉地看向巫渊，咬住后槽牙磨了磨，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新

“先献虫蠹！”

“我与新月同去！”

华月的选择还没说出口，巫渊与虫师就抢着开了口，说要同新月一起被献给山虫的是满面坚毅的巫渊，而脱口而出要将虫蠹送过去的则是先前一直沉默着的虫师。

虫师的回答实在是意想不到，惹得华月和大长老都往她那边看去，却见她脸色中透着一丝青白，复眼收缩成一个个针状小点，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虫蠹他，虫师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好似是在为自己所说的话找理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要将秘密说出来了，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彻底失去了声音。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呆呆地看着山洞口的方向。

新月和山洞中其他人一起，一同转向了她视线所向的地方，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虫蠹，他仍是穿着长长的玄袍，身后的透明羽翼不断扇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何事？”华月往侧前方踏了一步，挡住了虫蠹看向他母亲的视线，微微皱着眉朝他问道。

虫蠹立马垂下了眼，沉声说道，“有大批玉虫在地下挖洞，目标似乎是肉仓。”

“消息属实？”大长老也一下子忘了要追问华月，扭过头盯着虫蠹问道。

虫蠹点了点头，“已经快挖到了。”

“什么？”卢月第一个跳了起来，“它们这是要强抢么？山虫这是真把咱们月氏当成奴隶了，这明面上是商量，背地里就来抢了？”

她朝着洞口气冲冲地迈步，走到华月身边堪堪停了下来，“华，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华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山虫不是要吃的么，咱们就帮它把这堆玉虫杀好了送过去！”

“你疯了！”吼月倒吸一口凉气，“杀了玉虫，岂不是要跟山虫直接开战？！”

先前他们同意华月的拖字诀，不过是因着没有更好的办法，而华月所说的拖也不会让月氏直面山虫或是毕方，可若是杀了这些玉虫，山虫还不得将月氏吞吃了？

“不会”，华月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玉虫死得越多，我们就会活得越久。”

大长老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都是山虫的试探，咱们一步也不能退。卢、吼，叫上狩猎队的人，能杀多少杀多少！”

“好！”卢月兴奋地奔了出去，身后还跟着同样兴奋另外几名狩猎队小队长，吼月虽说心中还有怀疑，可族长和大长老都我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走出去准备战斗。

虫师在虫蠹离开很久后才朝外走，她面带犹豫步履艰难，似乎有什么要跟华月说，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闭了闭眼走了出去。

山洞中此时只剩下三位长老与华月，大长老微微叹了口气，对华月说道，“你不要怪我刚刚一直追问，此时乃多事之秋，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你作为族长万不可感情用事！”

大长老是怕她在华月想到刚刚巫渊的样子，沉默地点了点头，“杀玉虫只是一时的，咱们还得多做打算，外出狩猎的轮换要做好，也找找犀族、鬣族，多借些粮食才行。”

“怕是不好借”，大长老皱起了眉头，“这些事交给我们仨吧，你管好族里，这段日子怕是难熬啊。”

新月在听到有玉虫来袭的时候就着急起来，听到华月和大长老决定要击杀玉虫更是兴奋，她尝试将目光从山洞中挪开，往地下探索，很快就从错综复杂的地道中找到正在挖洞的玉虫们。

三头格外粗壮的玉虫站在最前面，一虫一口就咬碎了挡路的山石，身后跟着的玉虫群跟在它们身后蛄蛹着前进，灰白色的肉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无法承受。

新月一恍惚就从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里挣脱出来，无视老红菇和红月投过来的惊诧目光，晃晃脑袋往前了一步，将老红菇手里的青牛枝夺过来塞进腰间小笼子中，顺手将晶酒递了过去。

“走，打玉虫去！”新月招呼守在旁边的红月，转头出了山洞，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前爬了一阵，找到一处石壁敲了敲，微微闭眼回想了下刚刚她看到的那些错综复杂分布在地下的通道，确定了位置，两三圈就轰开了个口子，露出了另外一条宽阔的甬道。

“我们走了，你把这里封一下”，新月带着洪月钻了过去，还不忘吩咐追着他们的老红菇。

玉虫们挖的通道是往仓库去的，距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可新月不走寻常路，硬是用拳头砸通了几条甬道，赶到了动静最大的那一条。

“轰！”洪月的火球一下子就将松软的土轰开了，新月从洞中伸出脑袋，刚好瞧见一排玉虫扭着身子从前方拐弯处消失，而她面前则是空无一虫。

新月又蹲回来稍稍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玉虫继续过来，便知道自己是堵到这虫群的尾了，她眼珠子一转朝着洪月一挑眉，“走，咱们用火烧它们屁股去！”

当新洪二人追着虫群而去的时候，仓库中的正面战争也打响了。

卢月正带着人往仓库外搬熏肉，就感觉地面一阵颤动，几头壮硕玉虫从各个地方破土而出，朝着旁边的熏肉就张开了环齿巨口。

“好胆”，卢月一声爆喝，脚下一蹬就朝着一头玉虫扑了过去，手中双锤一前一后砸歪了那头玉虫的脑袋，随后再一转身又锤到了另一条刚爬出来的虫子头上。

狩猎队的其他人也早和玉虫斗到了一起，这些虫子们显然没想到月氏会有防备，或者说没想到月氏会对它们下手，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往往是冒出头就被月氏几人抓住一阵乱锤丢了小命。

可玉虫们也不是吃素的，它们皮糙肉厚数量又多，月氏族人打死一头又从旁处冒出来三头，以多战寡渐渐也和月氏打成了五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