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葬土那样魂魄入土，然后彻底忘却前生，只知不择手段的强化自己，那才是歧途。

也难怪上古时代地府与葬土之间会爆发大战，直到双方全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葬土主宰沉眠，冥府帝君不知所踪。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理念，自然造就了水火不容。

不过这样的战争，对于人间来说反而变成了福利，数百年的安康岁月再也没有了什么鬼神干涉人间，普通凡人在这段平静的岁月里，真正成为了世界的主导者。

只可惜，如今伴随着天地间鬼气复苏，上古的神话逐渐归来，这个世界又会被神灵与厉鬼所掌控。

其实也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存在神灵，地府诸神也是一种特殊的鬼物。

思绪一下子飞出去很远。

“大人？”

直到白无常的轻声提示，才将钟离从感慨中惊醒过来。

“何事？”

白无常轻声道。

“既然河神之事已经落幕，那镇守在河神府邸的那些鬼差，是否可以撤回来了？”

钟离闻言点头。

“可以！通知下去，让他们回地府。”

“那座残破的府邸就不用管了，留在那儿吧，让人类方面稍微了解一些东西也好，也为将来地府重临人间做准备。”

毕竟在古时代，地府几乎是所有人都熟知的存在，如今鬼气复苏，地府重临人间只是迟早的事情，一些该做的准备需要开始布置。

白无常微微躬身，走出大殿去布置，而钟离的目光再次落在桌案的诸多文件之上，微微叹息一声。

神灵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

伴随着鬼差们都被撤走，笼罩在昌南河上的大雾自然也逐渐散去。

御鬼局的众多御鬼师，这几天几乎要为大雾愁白了头发，谁也不知道那昌南河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对城内造成影响。

现在的昌南城伴随着人口迁移，不断有外来人口进驻，人数早就已经超越了千万，甚至已经朝着两千万的大关靠近！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昌南受灾，那结果...

不可想象！

这几天，张彬已经准备向京都申请，实在不行就疏散昌南城里的人口吧。

“张局！”

不过，一个御鬼师突然冲进了办公室。

“张局，昌南河上的大雾开始消散了！”

“什么？”

张彬猛然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茶杯被碰倒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但他却没有心思顾忌这些，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汇报的人。

“你再说一遍？”

那御鬼师喘着气，开口道。

“昌南河上的大雾，正在消散。”

“这几天您有吩咐过，每天都要有几个兄弟在城墙上值守，查看河面的状况。”

“今天早上，值守的兄弟过来汇报说，笼罩昌南河的大雾，似乎比之前变淡了许多。”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在逐渐消退！”

这几天昌南河附近的所有区域和道路都已经被封锁了，就是防止有人误闯其中。

不过张彬却安排了巡逻队，每天都在城墙上值守，时刻观察着河上的状况。

“张局？”

看着张彬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呆愣，那个御鬼师不由得小声问道。

“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就过去！”

张彬回过神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急匆匆的走出办公室，只有声音远远地传来。

“通知林一涵，让他带人过来！”

大事上，御鬼局的效率一向飞速，从接收到消息再到城墙边的人员集结，前后只用了约莫十五分钟的时间。

张彬这会儿就站在城墙上，手拿望远镜观察着昌南河上的场景。

果然，那大雾稀薄了许多，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清澈的河面，那些鬼差神灵的身影也全数消失，空气中弥漫的阴寒之气正在消散。

“老林，你猜这是什么情况？”

张彬随口问了一句。

林一涵站在旁边满脸苦笑，这让他上哪儿猜去？不过既然局长都问了，他还是斟酌着回答道。

“我感觉...有可能是河底的鬼祟已经被斩杀，或者说...地府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所以，这昌南河也就放开了封锁。”

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张彬点头轻声道。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保证啊。”

“等等看吧，如果大雾彻底消散，咱们就可以尝试着放一些装备去河底看看了。”

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河面上的大雾便已经全数散去，清澈的昌南河水再次显露在众人眼前。

不知道为何，查看着情况的御鬼师们，总觉得这昌南河比起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少了几分灵性？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昌南河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太阳也已经偏西，即将抵达黄昏。

张彬终于下定决心，挥手道。

“放潜水设备下去吧。”

几个队员点头，很快就有无人机挂着潜水设备来到了河中心，一声令下后落入水中。

这是京都那边发过来的最新科技。

虽然这个时代鬼气复苏，绝大部分资源都投注到了御鬼师身上，不过很多基础的科学技术，却也没有落下太多。

很快，河底的画面就在屏幕上清晰的显现了出来——那些尸体不见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有张彬神色依然凝重，死死盯着屏幕。

设备依然在往前游动，整个河底都被探查了一遍，好像确实没有了尸体的存在，只有一些地方还残留着几具骸骨，不过这属于正常情况。

张彬的神色微微放松，但依然不敢就这么懈怠，控制着设备继续在河中巡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