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况很复杂，她刚送过来的时候记忆是全混乱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完全不认人，对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恶意，具有攻击性。后来经过治疗，她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再具有攻击性，但精神状态一直有错乱的迹象，一天之间估计也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是的完全清醒的。”

“清醒的意思是她能够记起所有的事情？”

“不是，是可以正常的交流，其它时候她是不听别人说话的，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她一旦清醒就念着要去找自己的孩子。她很聪明，知道利用裴先生可以出去，就有意的接近他，骗取他的信任。”

“这么聪明？”

“她的状况和裴先生不一样，她的智商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医生说：“她有损伤的是她的大脑。”

“那她有孩子吗？她找的那个孩子？”

“送她过来治疗的人说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因为意外在出生时就醒了，她一时接受不了就疯了。我们也想过要找人假冒一下她的孩子，用缓和的方法治疗她。结果……”

“结果怎么样？”

“我们好不容易抱了个医护人员的孩子过来，她说自己的孩子已经成年了，我们又去找了成年的女生过来，她又说是男生，我们换了男生过来，她又说孩子刚出生，总之一切都是乱的，她的记忆早就乱了。”医生无奈，“我们现在也只能药物控制着的。”

“那么，我能问一下，送她过来治疗的人是谁吗？”封灿问。

医生为难笑笑，“封小姐我们这里所有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如果今天不是裴少送你过来的，连刚才的话我都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谢谢你。”封灿走出房间，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裴亦州，裴亦州看她，“要去看看桃桃吗？”

“不用了。”封灿不想去看，因为什么也改变不了。她不了解桃桃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她的过去，哪怕是想要帮忙也无从下手，连医生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她也办不到。

既然如此，不如不去打扰她。

“这里环境挺好的。”这一次封灿才算真正进来，这里的环镜比自己想像中的太好太好，连各科室也没有精神这类的字眼。

“恩。”

“你们裴氏旗下的？”

“我奶奶创建的，本来只想给爸一个无菌乐园，后来有人发现了这里，想把家里的人送进来。奶奶也怕爸爸觉得孤单就同意的接受人。只是能进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而且这里所有人的信息也全是保密的。”

“既然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怕是也没有人敢随便泄密吧，毕竟赚了这波快钱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封灿听说过卓奶奶当年的一些手段，也相信她既然同意这里接收别人，怕是早就做过万无一失的准备。

否则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外界都对裴森一无所知，只知道做为长孙的裴亦州为父早早进了裴氏。

“你还没走？”两人出了疗养院才发现裴杭还站在门口，裴亦州皱着眉，一脸嫌弃。

裴杭没理裴亦州，径自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裴亦州更为不满，“你开车。”

“我身上酒味还没散呢，你想我进去？”

裴亦州丢给裴杭一个白眼，自己坐进副驾驶，裴杭阴阳怪气，“这么心疼封灿怎么你不开车？裴少这波心疼假了点。”

“昨晚喝多了，现在打个嗝都是酒味。”裴亦州是对刚坐进驾驶座的封灿解释。

封灿系着安全带，看了眼后座的裴杭，“再话多就给我下车。”

车子总算平稳驶上了路，裴杭撑着头表情奈人寻的开口，“裴亦州你是真想把人重新追回来吗？”

“与你无关。”裴亦州态度不冷不热。

裴杭笑，“你追人的阵仗大得恨不得全球直播，结果自己家里的那点糟糠事情倒是一点没有告诉人家，裴亦州你这是心虚还是害怕？”

“裴杭闭嘴。”封灿微怒，“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原来是不想知道啊，”裴杭打趣，“裴亦州看来你也被拒绝了，昨晚喝酒不会是因为被人退了吧。”

裴亦州抬眼瞥了眼裴杭，“昨晚没有被人退，退了个人，叫荀向希，说爱了我好多年。”

裴杭双眼微眯，“你在得瑟？”

“陈述事实罢了。”裴亦州面无表情，“可能因为你得不到，才会觉得我在得瑟。”

“你想追的人连了解你的想法都没有。”裴杭不甘示弱。

裴亦州说：“我追的人怀着我的孩子。”

“她哪天嫁给别人，你的孩子都得改姓。”裴杭道。

两人一来一回，眼见战火越演越烈，封灿实在不想被波及无辜，趁着情况还在能掌控的情况下，封灿将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先处理这两个似随时都要打上一架的两兄弟。

“你们聊，聊完了我再开车，我怕到时候你们打起来，我也要被波及。”

“我可没那么幼稚。”裴杭道。

封灿回头看裴杭，“你说这话要脸不，这个车里最幼稚的就是你，瞧你阴阳怪气，跟吃了几百公斤山楂的酸气，我都要被你熏晕了，这么爱喝醋，怎么你也怀了？几个月了？”

裴杭被封灿怼的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真的绝了，怎么能说得这么气人的话！

“我和裴杭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裴亦州突然出声，轻描淡写的语气写着最惊人的秘密，“他的父亲是我的二叔。”

封灿怔愣的看着裴亦州，裴杭更是没了声音。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但是如果把这些不堪的事情告诉你，把自己毫无遮掩的放在你面前，也算是一种诚意的话，那我应该告诉你，多一分诚意你会多信一分我对你的感情吗？”裴亦州难得的脆弱，封灿都能感觉到他说这段话时微颤的声音。

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境说出裴杭的父亲是他二叔这句话的。

封灿一时沉默，不知所措，心又不禁为裴亦州揪痛，他是在将自己的心摊开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