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道歉了，那我就不计前嫌接受你的道歉，”封灿一副大方模样。

裴杭嫌弃她，“瞧把你可厉害坏了。”

封灿笑得正灿烂，裴亦州推着裴森回了病房，一眼看见两人的笑容，警惕的看向裴杭，“你对封灿说什么了？裴杭别对封灿有不该有的心思。”

“得了吧，我对她可没有什么心思，这女人太可怕，除了你没有人敢碰。”裴杭对裴亦州这护食的模样甘拜下风，起身走到裴亦州面前，指了指闭着眼坐在轮椅上的裴森，“大伯睡着了？”

“恩，检查太多累着了。”

裴亦州和裴杭一起将裴森抬到病床上，两人紧接着又去找医生，下午治疗小组的人要讨论手术的时间和后续治疗方案。

封灿望着病床上的裴森。

熟睡中的裴森比清醒时的他多了几分老态，也更加体近他的年龄。正因为这样，所以第一次看见他睁着张不符合年纪的双眼时，封灿才会莫名的心酸。

现在想想这样的他或许是幸福的，他经历过不愉快的事情，也不会有那段时候的记忆。以前被卓奶奶保护着，现在由裴亦州保护，连裴杭对他都是尊敬的。

除了陆诗柔他身边遇见的人都是爱护他的。

“裴叔叔，可不可以多爱裴亦州一点，在他需要你的时候，抱抱他，不要把他当成你的好朋友，当成需要你照顾的小白兔也行。”

封灿说着话，又觉得自己有些许可笑。

别说裴森睡熟了听不见她说话，就算是醒着恐怕也没有办法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

病房外的敲声突然响起，封灿好奇的起身，打开病房门，封灿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桃桃。

“你怎么来了？”封灿惊讶。

桃桃浅笑着挽了挽头发，“听说裴森病了我来看看他，你放心我现在的状况很好，这些天都有在吃药，是医生允许我过来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进来吧，不过他刚睡着了，可能要等一会儿才会醒。”封灿把桃桃领到客厅，“你吃水果吗？我替你削个苹果？”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苹果，小时候因为太爱吃，一次性吃了太多个吐了一夜，后来就再也不喜欢吃了。”桃桃回答的羞涩。

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人，样貌却半点看不出来，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跟那天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我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桃桃似乎看出封灿对于她状态的好奇。

封灿轻轻点了点头，“有一点。”

“不好意思，那天我上午没有吃药，午饭的时候听见别人聊起孩子，所以一时间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钻了牛角尖。”桃桃解释。

“你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恩，不过也不是每一次发病的事情都记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事情记得很清楚，特别是遇见你之后发生的一切。”桃桃说完又怕封灿误会，忙解释，“啊，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只是确实是比较深刻。”

“我没有误会，也没有害怕，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封灿听着桃桃的解释只觉心酸。其实面对一个精神方面不太健康的人，就该明白话不要多说，也不要总提敏感的事情。

可封灿对面前的人就是有莫名的好感，所以即使是见过她病发时候的模样，她也没有那么害怕。

桃桃听了封灿的话，笑得开心，“你是一个好人，你不怕我。”

“他们都怕你吗？”

“有些怕，因为有时候我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桃桃说着又往后坐了坐，“你放心我伤害你，你还怀着孩子呢。”

封灿注意到桃桃的目光，想起她口口声声的念过自己的孩子。

“你想摸摸吗？”封灿问。

桃桃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封灿，“你要让我摸你的肚子吗？不要了，不要了，我怕我会伤害她。”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伤害我吗？”封灿问。

桃桃点头，“是，可是别人知道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怕我看见孩子太激动。我自己也经常因为孩子失去理智，所以还不要摸的好。”

“我不怕的。”封灿鼻间一酸，看着桃桃这样乖巧，她就是想对她好，想让她感受到孩子。

桃桃眼角带了点泪，“真的可以吗？”

“恩，可以。”封灿主动坐到桃桃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得到吗？”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了桃桃的存在，朝着桃桃手的方向轻轻踢了一脚，桃桃眼睛瞪大，颤抖着声音看向封灿，“他动了，宝宝踢我了。”

“是啊，你看他也想跟你做朋友。”

“我的宝宝以前也会动的。”桃桃似乎想到什么，她目光一顿，双手猛然收回。

封灿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她明显感觉到桃桃的眸光变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封灿有那么一刻是后悔的，或许自己对桃桃的同情过甚，以至于让她做出了太过大胆的事情。

“不可以，不能伤害你。”桃桃起身，神色慌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我……我要先走了，我要回我自己的病房里去，我不能伤害你的。”

“好，你回去吧，下次我去找你好不好？”封灿也不再留桃桃。

桃桃用力点头，“记得来找我，我……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我会的。下次我把点心留给你吃。”

桃桃说完小跑着走出病房，封灿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她松开自己攥拳的手，才发现自己一手冷汗。

原来她还是害怕的。

不过桃桃的表现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竟然真的在情绪失控前走开了，她记得他们的约定，她不想伤害自己，哪怕她已经要犯病，也会逃走。

封灿对桃桃的同情越聚越多，对她的好奇更甚。

她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善良的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封灿突然想到苏彦，如果自己再去问，他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