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也可以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只要你配合我……”

“连伤害你的人你都可以不去调查，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找了几个保镖在暗处帮我。”封灿早就料到裴亦州的质问，也找到了安抚的办法。

裴亦州明显不接受封灿的这个理由，“你的保镖能够24小时跟着你吗？连去洗手间都跟着？封灿你觉得如果厉兰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你这么去做吗？”裴亦州说。

封灿眉头深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仅不愿意帮我，还要去向厉兰告状吗？裴亦州我真是不该信你说过的话，嘴上说着不顾一切的支持我，结果还没有开始行动已经后悔。”

“封灿你理智一点，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后悔，你明知道我这么问这么说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的安危，也不需要理智，我现在只想报仇，我只想让那些伤害过夜海霓的人全部都受到应有的惩罚。自从知道桃桃就是夜海霓，知道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明白这些年她所受到屈辱，我就不想要理智了。”

封灿直勾勾看着裴亦州，“你不帮我，我可以自己去想办法，你走吧。”

封灿负气背身，不再去看裴亦州。

裴亦州凝视着封灿背影，叹了叹气，上前从身后将人拥进怀里，不顾怀里人的挣扎语气也轻柔了不少，“别生气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并不是不想帮你，只是经历过一次差点失去你之后，我就变得胆小了，一切不利于你的情况都不想发生。”

封灿面对裴亦州的主动求和，仍是无动于衷。

裴亦州只能妥协，“好，我答应帮你，你想让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你别不理我，我这转正之路本来就漫长，好不容易转正有了名份了，你再不理我我可真不知道去哪里叫屈呢。”

封灿心软，“你真的愿意配合我？”

“是，你既然想先动梁家，我配合你。”裴亦州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答应我。明面上你车祸的事情让梁家背锅，可以不去查，不过私下我还要继续查。”

“好，只要不让苏魏察觉就行了。”封灿情绪也不再似之前激动，“裴亦州谢谢你。”

裴亦州拥着封灿，他怕封灿被仇恨冲破了头脑，更怕自己护不了她，然而现在他根本没办法顺服她，他只能寄希望于桃桃的病情好转，封灿仇恨的情绪才会被冲淡。

封灿出院后的第一天顾启平就来找她，望着顾启平面上迫不及待的模样，封灿主动提及，“我带你去见见她吧。”

“你愿意？”顾启平意外。

封灿淡笑，“为什么不愿意，你们因误会分开，你又一个人经历生死离别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她还活着，我当然愿意让你们再见面。”

封灿带着顾启平去了疗养院，一路上都在提醒着，“顾叔，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可能跟你记忆里的人已经截然不同。”

“你是怕我失望吗？”顾启平笑问。

封灿点了点头。

顾启平目光深远，“若是你经历过生死就会明白，只要最爱的人还活着，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你依然会爱她。我对她的爱没有因为生死而消失，又怎么会因为一些容貌变化改变。”

“或许吧。只是有时候人往往对失去的人念念不忘，对身边的人反而要求不断。”封灿低声似自言自语。

顾启平听清了封灿的话，没有再说话，左右现在说些承诺的话也没有必要，以后封灿会明白有些人无论是生是死，都会拥一份最完整的爱。

封灿领着顾启平到达病房外时，厉兰先是一怔，继而明白封灿的用意，她和顾启平也是好久不见，“你来了，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

“兰姨，”顾启平叫出熟悉的称呼，他没有想到这辈子他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厉兰笑了笑，“进去见见她吧，今天她的状态还不错，也没有用束缚带绑着。”

“好。”顾启平迫不及待的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厉兰与封灿并肩坐在长椅上，厉兰握住封灿的手，“灿灿，你愿意接受顾启平？”

“我接不接受他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桃桃接不接受他。如果他的出现可以对桃桃的病情有所助益，我没有任何意见。外婆，以后我会守护你和桃桃，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们一点。”

“你要护着我们，我们想的也是你平安顺遂。灿灿，这些年我们也这么过来了，过去的事情重要也不重要，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你重要。能够和你相认我已经很满足了。”厉兰说。

封灿反握住厉兰，“外婆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担心我。这么多年你们只有受到欺负的份，不能反抗。可是我是封灿，在我在，你们不用再受任何委屈。外婆，你难道就不想看见桃桃病好，不用住在这个地方吗？你不想她再头脑清醒的叫你一声妈妈吗？”

厉兰眼角含泪，“她疯了近二十年了，我都快习惯了。灿灿，这辈子她真的还能清醒吗？”

“能。”封灿双手力道收紧，“外婆我一定会找人治好她。”

这也是封灿让顾启平现在就来见桃桃的原因。这些年苏彦给桃桃找过最好的医生，什么方案都试过，只有一个方案从来无法实施。

那就是见以前的人。

桃桃混乱的记忆里只是从失去一个女儿开始，之前的事情没有人提醒她，也没有人和她一起回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启平站在病房外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病房内传来的电视剧的声音，还有女人偶尔的笑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点点传到耳边。

还未进房间，顾启平竟然害怕起来。

顾启平深呼吸数次，终于将心底的怯意按下，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间走去，推开半掩的门，他看见正坐在病床上那个与自己分离了二十几年的人。

“海霓。”顾启平喉咙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