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当真很想让爹地陪着睡觉，所以，一听杨思允那样说，当下便要开口留爹地。可是，一抬头，见到他冰冷的神情，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噎住了。

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下意识躲到杨思允身后。

“妈咪……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爹地就在这儿，为什么要算了？”见儿子不肯挽留，杨思允有些不开心，要将孩子拉出来。

可皮皮就只是摇着小脑袋，不肯出声。

魏良晨知道是自己吓到了他，脸色不由得缓和了些。见杨思允还在哄劝，他开口：“行了，思允，别勉强他。”

“……”杨思允有些语塞。明明是他冰冷的脸色吓到了孩子，可结果却变成了她勉强孩子挽留。她解释：“孩子是真的很希望你留下来陪他。昨晚做梦还在念叨着爹地。”

魏良晨知道自己愧对这个孩子。虽然答应当他的亲生爸爸，可是，他尽的义务却远远不够。

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乖，皮皮，今晚爹地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不过，爹地答应你，过几天爹地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比起和杨思允说话，他和孩子说话时，语气要温柔得多。这一点，让杨思允当真想要嫉妒。

皮皮原本还有些怕他，这会儿听他这样说，两眼都发亮了，“真的吗？爹地不骗人？”

“当然。”

“那我们拉钩！”孩子举着小手指和他比划。

动作很稚气，魏良晨还是伸手勾住了。

他到底还是走了。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夜幕中，杨思允才抽回神来。一低头见皮皮还喜滋滋的在念叨爹地会陪自己的事，她心里更是沉重。

无奈的抚了抚孩子的头顶，“笨蛋皮皮！等过几天，也许爹地就不是你的了！”

小皮皮皱着眉，摇头，“才不会！爹地一直都是小皮皮的。爹地答应过的事情，从不会食言。”

杨思允叹气。

又抬头看了眼黑暗的窗外，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颔首：“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他留下！他永远都是我们的！”

皮皮听不懂妈妈的话，只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

杨思允笑了。有孩子在，又有什么自己得不到的？

酒店。

光着身子站在喷头下，也许是因为太冷的缘故，齐芯浑身都在发抖。可是，明明喷头里的水那么烫……

脑海里，来回回荡的全是那一声清越含羞的‘老公’。

老公……

好甜蜜，对她来说却是好残忍的两个字。于她，当真是最不敢想象的奢求……

门铃倏然响起。

她只靠站在墙上，任水冲刷着身体，当做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