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木云木夕

包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宋时渊张了张嘴，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她，“雪儿，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季雪心里一紧，她眨了眨眼睛，冷淡道：“知道什么？”

“知道……”宋时渊咬了咬嘴唇，似乎在顾虑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和她说开了自然是没事儿。可如果万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他都想**。

“知道这个世界……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真实。我们的命运……是早就被写好的，你和我的角色……是早就被设定好了的。”宋时渊缓缓吐出这些字眼，关切地注意着季雪脸上的表情。

季雪怔了怔。她没想到，意识觉醒了的，除了她，竟然还有宋时渊。

所以他才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偷偷摸摸做一些关心她的举动却不敢让她知道，因为他心里有愧，知道自己不配被她原谅。

“你也**？”季雪道。

季雪是在死后才发现这是一本小说的世界的。那么同理，宋时渊应该也要死过一次才能知道这些吧。

宋时渊点点头，“你……死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他抚着自己的心脏道。

“我常常心痛得睡不着觉……虽然你的躯壳就躺在我的身边，可是我……我觉得自己丢失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得了重度抑郁症，我再也开心不起来。我想从推你的魂魄下去的山崖跳下去，结束生命，但我害怕，害怕面对你的眼睛……所以我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季雪呆愣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宋时渊红着眼眶，一直呆呆地看着季雪，搭配鼻梁上被顾司晏昨晚揍出来的青紫淤痕，竟显得楚楚可怜。

啊，不是，是我见犹怜。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服务员进来上菜，两人还各自沉默着，没有交流。

年轻的女服务员认出了宋时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说他怎么了，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借由端菜的机会，又偷偷打量了季雪几眼，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叫不出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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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的门重又关上了。

季雪看着香喷喷的卤肉，咽了咽口水，想吃。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卤得酥烂入味的后腿肉，咬了一口，哇哦，咸香多汁，入口即化，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高兴得眯起了亮晶晶的鹿眼，像温顺可爱的小白兔，惹人爱怜。

她吃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对宋时渊道：“宋老师，你也吃点吧，饭总是要吃的。”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可宋时渊仍然心里一寒，她以前是喊他时渊哥哥的。

喊他宋老师，是把他当成普通的同行了吧……

可是，她能把他当成普通人对待，而不是仇敌，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吗？

宋时渊吸了一下鼻子，拿起筷子，开始沉默地吃起来。至于吃了什么，他不在乎。

吃完饭，季雪擦了擦嘴，平静道：“宋老师，你和我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这很无奈。但是，上一世，你杀了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上一世的我深爱着你。你摧毁的，不仅是我的灵魂，更包括我对人世间的爱的信仰。我现在不相信爱了。你知道吗？”

宋时渊眼眶陡然就红了，晶莹的泪水漫了出来，沿着他俊秀的脸颊潸然而下。

他完全能理解季雪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得太过透彻，他才不敢靠近季雪分毫。

宋时渊点点头：“我知道……对不起，雪儿。”

季雪抿了抿唇，又说：“但这一世，我们不要再重蹈覆辙，我们只做陌生人就好。所以，我也祝福你，希望你忘记过去，开启新的生活。”

宋时渊看着季雪，眼神流露出惊慌，“可是我爱你……我没办法放下你……我该怎么办？”

季雪：“抱歉。我不爱任何人。也不会再爱你。该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季雪起身，准备离开。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她忽然道：“以后不要再喊我雪儿了，宋老师。”

宋时渊没有回答，他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但是是那种无声的啜泣。

“你真的和顾司晏在一起了吗？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宋时渊赶在季雪拉开门的那一瞬间问出了口。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

“这是我的事儿，和你没有关系，宋老师。”季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走出了饭店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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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看了看时间，还早。她想起昨晚和那个游魂野鬼的约定，便再次前往和她相遇的地点。

季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女孩便飘忽而来。

那女孩说：“你倒是守信。”

季雪：“这是自然。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