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舔了舔嘴唇，看向顾司晏，“大少自己为啥不吃？”

顾司晏看着季雪，唇角微勾，沉缓道：“我不爱吃虾。”

季雪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不爱吃虾，为什么让厨子做虾？

不爱吃虾，为什么要剥虾给她吃？

他这是在……讨好她吗？

季雪被自己的推理惊了一跳。她又愣了一会儿，“谢谢大少。不过，大少今天算是破坏了咱们合约的内容，按照约定，我有权提出终止合约。”

这不是一顿虾肉就可以解决的事儿。

顾司晏用热毛巾擦干净手，拈起红酒杯，敬了季雪一杯：“你说得没错。为我们最后一次晚餐干一杯。”

季雪心里一抽，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她来不及细想，心说要趁这个机会和顾司晏说开了，两人就此分开，各走各路，从此再无瓜葛。

“嗯。干杯。”季雪扬起纤长而脆弱的脖颈一饮而尽。美丽的脸上立刻飞了两抹红晕，比六月的榴花开得还要艳丽几分。

这红酒和往常喝的不同，度数更高，后劲更足。季雪一杯酒下肚，便已然晕乎乎了。

顾司晏哄着她把虾肉都吃了，“乖，把虾肉吃了，吃了你就不晕了。”还给她沾了点醋就着吃。甚鲜。

季雪本来就喜欢吃虾，此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把一整盘虾肉都吃干抹净了。

她吃饱了，傻乎乎地笑着，坐在餐桌椅上。双手托腮，看着顾司晏吃东西，不时嘀咕两声。

“你为什么要……跑到剧组来羞辱我呀？”说着说着委屈上了，鸦黑的眼睫一垂，晶莹的泪珠盈满眼眶，看起来楚楚动人，谁见谁怜。

顾司晏吃菜的动作一滞，看向神志不清的女人，慢条斯理咽了下去，拈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对不起。”

季雪红着脸娇嗔道：“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要和你……分、分开。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的错。顾司晏……”

顾司晏认真地看着她：“嗯？”

季雪：“我们……算了吧。”

这样对你我都好。

顾司晏放下筷子，捏紧了手指，陷入了沉默。他起身，走到季雪面前，弯腰把人抱起来，上了楼，锁门。

-

第二天一早，季雪是被顾司晏叫醒来的。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起床了，不然拍戏要迟到了……你不是最怕人家讲闲话吗？起不起？嗯？起晚了，你可别赖我呀。”

如此絮絮叨叨半个小时之后，季雪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的理智。

她的第一反应是，妈蛋，怎么顾司晏没有走？

还有，昨晚她吃完饭刷牙了吗？

洗澡了吗？

她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她身上换上了真丝吊带睡裙。

**……

她的眼睛又完美地闭上了。

男人抱着她，贴着她的背侧身躺着，头埋在她的肩颈处，竟然自己又睡着了。

季雪拍开他的手，骄横道：“再不松手，我就要迟到了。”

男人搂得更紧了，哑声道：“昨天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他还不想分开。

季雪身体一僵，睁着眼睛想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冷酷地掰开了男人的手，冲去了洗手间洗漱。

她心想，原谅个屁。

正用电动牙刷刷得满嘴白色泡沫，身后出现了男人高大俊秀的身影。他看起来睡得不太好，眼下竟然有一些乌青。

顾司晏也开始刷牙，洗脸，刮胡子。

季雪嫌弃他和自己抢洗漱台，便端着杯子去浴缸那儿刷牙。

顾司晏低沉笑道：“来，让给你。”

季雪气呼呼地回到洗漱镜前面，透过镜子，看到站在她身后也在刷牙的男人，眼睛里噙了点笑意，正在看着她。

季雪心里一抽，赶紧垂了眸子，胡乱把口漱了。

洗漱完毕，季雪想上厕所，她看着还在对镜刮面的男人，不耐道：“大少，您就不能回您屋去刮胡子吗？非得跟这儿挤？”

顾司晏温声道：“你怎么了？”

季雪白了他一眼：妈蛋，老娘要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