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木云木夕

季雪回到家，和白小安狠狠地腻歪了一刻钟，上楼去泡了个玫瑰花瓣牛奶浴，白小安早已在她床尾窝着等她了。

音响开着民谣，她跟着大声哼唱，十分惬意，连灵魂都在翩跹起舞，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她换上舒服的睡裙，包着可爱的兔子头溜溜达达走出了浴室。

当她一眼看到坐在沙发椅上的男人时，她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哼出的含混歌词便一下子消了音。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眨了眨眼睛，想问“你怎么来了”，却又被他男主人身份一般的坐姿给震到说不出话来。

他怀里抱着白小安，长腿交叠而坐，神情怡然自得，完全不像是半夜闯入别人家的外来者。

顾司晏起身，递给她一杯温水，低沉道：“恭喜杀青。”

季雪舔了舔嘴唇，接过水杯，两人的指尖轻触，勾起一丝异样的酥麻。“谢谢。”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刚才唱歌实在太费嗓子了，喉咙都干得冒烟了。

房间里就他们俩，她又穿着性感的真丝吊带裙，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虽然顾司晏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条纹西装，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一粒，可他越是这样正襟危坐，她便越是觉得不安。

她退到床边。抓起床单往自己身上一裹，立时觉得安全多了。

可顾司晏的眼神却不轻不重地扫过她白皙笔直的小腿，甚至沿着裙子往上，停留在了她可爱的兔子造型上面。他低沉道：“我帮你吹头发？”

季雪怔了一下，“啊？”

顾司晏把白小安放下，脱掉了西装外套，又把两粒祖母绿球形袖扣摘了下来，扔在化妆台上，把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

他找了一圈，在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吹风筒，在床头插线板上插上电。“季小姐坐过来点。”

季雪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人已经按照要求挪过去了。

顾司晏打开风筒，试了下温度，然后开始对着季雪的头发吹起来。顾司晏是站着的，得弯着腰帮她吹头发，她头发实在太多太密又太长，他一吹就是十几分钟，等他吹好了，她却已经舒服得睡过去了。

他吹风筒一停，她就倒床上睡着了。

他收起吹风筒，把人抱到床上躺好。

季雪身上还裹着床单，顾司晏动手帮她把床单脱下来。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心脏有一瞬间的紧张，睡意也消了大半。“干什么？”

顾司晏轻笑道：“把床单拿下来。”

季雪：我知道啊。然后呢？

你想干什么？

季雪哦了一声，没再说话，顺从地帮着他把床单从身上剥离了开来。

顾司晏把床单放在一边，帮她拉好被子，盖好。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季雪睁开眼睛看了他两眼，“大少，您不睡么？”

顾司晏沉缓道：“嗯。”

他从另外一侧上床，躺在季雪旁边，没有盖被子。

季雪：“不冷么？”

顾司晏：“还行。”

季雪：“那好吧。我先睡了。大少晚安。”

顾司晏：“嗯。季小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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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一开始还存心提防着，可后来眼皮越来越重，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白小安窝在床尾，正在舔毛呢。

季雪甚至怀疑自己昨晚是做梦，直到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两粒祖母绿球形袖扣，在晨曦的光芒下散发着幽静的微光，才确认昨晚顾司晏确实是来过了，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那么晚来，就是为了跟她说一声恭喜，给她吹头发吗？

季雪感觉到她和顾司晏之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

季雪洗漱好，下楼去吃早餐。

季雪一边吃早餐，一边对一旁坐着玩手机的万如艳说：“万姐，昨晚顾大少来，是你开门的吗？”

万如艳抬起头，看向季雪，“嗯。顾总说来看看你。对了，顾总后半夜走的时候，季小姐知道吗？”

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而且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做，就真的只是来看看季雪就走了。

季雪喝了一口紫薯粥，“他什么时候走的，我真不知道。我睡得太沉了。”

季雪默默地吃了一会儿粥，忽然想到什么，便抬头问了万如艳一句：“万姐，今天是几号？”

万如艳：“我看看……”退出游戏界面，查看日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季小姐，是有什么安排吗？”

季雪：“今天好像是顾司晏生日。”上回何秘书特意和她提了这个日子，还问她会不会给顾司晏准备礼物。

顾司晏昨晚来，是为了这件事吗？

她完全忘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睡着那会儿，估计就是十二点左右。可她压根没想起来这一茬。

他是不是有些失望，所以才悄悄离开的呢？

也是，他昨天还给她吹头发了，她却在他吹头发的时候睡着了。

这样一想，季雪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有点像践踏有人家少爷的渣女。

季雪倒并不介意自己渣女的形象，只不过，她不太喜欢欠人情。毕竟她24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顾司晏一条相当昂贵的钻石项链。顾司晏三十岁生日，算是大生日。“三十而立。”她得给人家备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才说得过去。

万如艳啊了一声，“那……我们要去参加顾总的生日宴吗？”他往年都不办生日宴的，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