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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论文定刊!(继续日万!)(1 / 2)

作品:《走进不科学

华夏本土的华夏人?

听到古兹密特嘴中冒出的这几个字。

盖尔曼整个人的脑袋不由下意识向前一伸,做出了一个类似乌龟探头的滑稽动作。

不过很快。

这位年轻的理论物理大佬便回过了神。

只见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再次看了眼手中的论文,心中陡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古兹密特先生,莫非是赵教授他们做出的成果?”

说出“赵教授”这几个字的时候。

盖尔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明显的意动。

早先提及过。

盖尔曼在耶鲁大学那会儿,曾经在赵忠尧手下听过一段时间的课。

如果不是因为赵忠尧后来选择回国,他们多半就会成为一对被后人津津乐道的师徒。

这也是盖尔曼人生的一大憾事。

不过尽管没有师徒之缘,盖尔曼依旧长期保持着对赵忠尧的尊敬。

例如他无论是采访、自传还是写信,每提及赵忠尧的时候都会用“教授”对其进行称呼。

听到盖尔曼的问话,古兹密特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论文的第一署名正是赵,另外还有Hsien Teng、. WANG等几位华夏科学家。”

盖尔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Hsien Teng和. WANG,指的自然便是陆光达和王淦昌二人。

当年这两个名字在欧美科学界可谓是耀眼无比,不知道闪瞎过多少人的眼球,妥妥天才的代名词。

盖尔曼虽然和他们本人没太多交集,但这几位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

不过很快盖尔曼便又坐正了几分身子,眼中重新露出了一股迷茫:

“不对啊古兹密特先生,赵教授和Hsien Teng这几位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

“他们哪里搞到的加速器设备?——按照实验数据来看,他们使用的实验加速器最少都在30MeV以上吧?”

古兹密特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果不其然。

盖尔曼也注意到了实验设备的问题。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旦论文发布,几乎每个看到论文内容的学者多半都会察觉到这个异常

只不过与早先的古兹密特相比,此时的盖尔曼已经看过了论文的详细内容,也就是那些实验图像。

因此他的那句话更多是惊讶,而非质疑。

接着盖尔曼又想到了什么,对古兹密特问道:

“古兹密特先生,这篇论文你们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

古兹密特看向了一旁的约翰,对他说道:

“约翰先生,这部分情况就由你来介绍一遍吧——我也还没了解过具体经过呢。”

约翰先生闻言点了点头,下意识捏起了一个兰花指:

“大概在五天哦不对,六天前吧,麻省理工的MIT实验室收到了一封来自华夏的包裹。”

“这个包裹是由香江发出,经由霓虹、枫叶国再到的麻省理工。”

“邮件的落款人便是赵先生,打开后我就见到了这些论文以及一封信,以及华夏闽省的特产老鼠干。”

“信上除了打招呼之外,赵先生还表示希望将这篇论文投到《Physical Review Letters》,因为我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外审编辑所以就寄到了MIT实验室.”

古兹密特闻言飞快的扫了眼侃侃而谈的屈润普,露出了一丝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话。

约翰先生的这番介绍看起来平平凡凡没什么漏洞,不过其中还是藏着几个坑的。

比如说从华夏来的包裹是怎么通过重重审核寄到的麻省理工?

要知道。

眼下这个时期华夏国内对国外审核严格,国外尤其是海对面对华夏的审核同样绷的很紧。

如果是通过正常渠道寄出来的包裹,其中记录的还是粒子模型的相关内容.

那么眼下就不是包裹收到前被翻过几遍的问题了,而是约翰压根不可能见着这玩意儿

再比如华夏那边如果真的是常规寄送,也应该把论文寄到《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总部才是。

毕竟屈润普和盖尔曼都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外审编辑,古兹密特才是总编。

论文这玩意儿从出现到现在,审核的流程历来都是先寄到期刊总部,然后再由期刊方面选择外审编辑审核。

顶多顶多就是论文作者和某位外审编辑关系还不错,双方事先在私底下约定了由那位编辑负责审核。

这种情况期刊杂志社对此通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即便如此,论文也不可能先到外审编辑手里。

因此古兹密特敢肯定。

面前这个喜欢捏兰花指的斑秃小老头儿,和华夏方面一定有某些特殊的往来。

不过古兹密特和约翰彼此间认识也有好多年了,所以此时自然不会出声点破这个问题。

接着待约翰全部说完。

现场的三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哗啦啦——

盖尔曼缓慢翻动着面前的论文,脸上的表情不停在变换,反复审视着上头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

盖尔曼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惊诧:

“唔?”

古兹密特见状眨了眨眼,连忙问道:

“默里,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盖尔曼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古兹密特先生,我只是看错了某项数据.”

古兹密特对此倒也没怎么在意,此时此刻,他的心绪全然放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既然如此,两位先生,你们对这篇论文有什么看法?”

或许是担心约翰和盖尔曼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古兹密特顿了顿几秒钟,又解释了一句:

“唔我是指见刊方面的一些问题。”

见刊。

听到这两个词。

无论是盖尔曼还是屈润普,二人脸上的表情立马都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众所周知。

从时间段上来说。

华夏科学家在国际上的论文其实可以分成两个阶段,区分两个时期的节点便是建国前后。

在1920-1949年之间。

华夏其实是有不少留学生在顶刊发布过论文的。

比如说赵忠尧的正电子成果,直接上了《Nature》。

还有谈家桢先生,他在1930年和李汝祺教授在1934年便在《The American Naturalist》上发布过成果。

该文发表在该刊物 68,  716,  252-265一期上。

这篇文章作者的署名单位为北平燕京大学生物学系.也就是Department of Biology, YenChing University, Peiping, China。

标题则是【Inheritance of the Elytral Color Patterns of the Lady-Bird Beetle, Harmonia axyridis Pallas】,翻译过来大致就是异色瓢虫鞘翅斑的遗传。

虽然《The American Naturalist》的影响因子常年徘徊在4分左右,不过它在生态与进化生物学领域还是很有权威性的。

但是

从1949年到如今这个时期的二阶段,华夏科学家所写的论文想要在国际上发表就比较困难了——这里的华夏科学家特指本土。

其中固然有兔子们自身不怎么与外界交流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由于政治局势引发的学术封锁。

所以这里的困难不仅仅是指流程,还包括了一些政治影响。

以《Physical Review Letters》为例。

从三年前创刊开始。

《Physical Review Letters》别说刊登华夏期刊了,连一封来自华夏本土的投稿都没收到呢。

半年前的某次学术聚会上,古兹密特还恰好遇到了其他几家期刊的主编。

当时留在海对面的李政道刚好发表了一篇场论相关的论文,相关讨论度很高。

于是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赵忠尧和钱五师这些同样出名的华夏人身上。

接着再聊着聊着。

话题便转到了那些华夏留学生回国后的情况.或者说学术成果上。

即便是此时此刻。

古兹密特都还清晰的记得某位同仁问出【你们还有收到来自华夏的投稿吗】的时候,那一位位主编齐齐摊手的情景。

当然了。

建国后来自华夏本土的论文虽然比较少,但也不是一篇都没有。

例如在1951年。

当时已经回国的华罗庚就在《Canadian Journal of Mathematics》上,发表了一篇名为“On Exponential Sums Over An Algebraic Number Field”的论文。

这也是迄今有据可考的、建国后的第一篇SCI论文——当时SCI的概念还没有问世,不过《Canadian Journal of Mathematics》在SCI成立的第一时间便入了SCI库。

再比如1954年的时候。

一位叫做Mamie Kwoh Wang的女士在《AMERICAN JOURNAL OF NURSING》发表了一篇【A Textbook for Free China】的论文。

从标题就不难看出。

这篇论文带着一定的政治色彩——还不是抹黑华夏的那种。

可惜的是。

由于WoS三大核心数据库SCIE/SSCI/A&HCI中早期的文献记录存在严重的地址缺失问题,导致1972年之前的很多论文都没法找到归属机构。

因此这位Mamie Kwoh Wang的具体身份一直以来都众说纷纭。

有些说法表示这位是协和医院的王珊林女士,燕京大学本科、海对面硕士毕业,发论文的时候正在协和医院工作。

还有人则认为这是魔都二院(当时叫做魔都医院)的王葵医生,同样也有比较详实的证据。

具体以上哪种说法正确就恐怕只有论文作者本人知晓了,毕竟短期内数据库基本上没啥修复的可能性.

视线再回归现实。

总而言之。

眼下这个时期虽然学术封锁较为严格,一年到头都可能看不到一两篇华夏论文。

但从政策上来说,海对面并没有在明面上完全限制华夏论文的发布。

否则古兹密特也就不需要讨论发表论文的必要性了。

过了片刻。

约翰先生用无名指撩了撩稀疏的头发,主动做出了表态:

“古兹密特先生,我觉得这篇论文可以发。”

古兹密特转头看向了约翰,摆出了倾听状。

约翰则很快竖起了一根指头,解释道:

“首先,目前联邦没有任何政府单位命令禁止刊登来自华夏的论文,这一点算是规则上的兜底。”

“也就是不管论文会引发多大的波澜,它造成的影响都只会被限制在规则之内。”

“最坏的结果就是在后续的期刊里删除这篇论文,然后咱们再被APS的米勒先生给喷个狗血淋头罢了。”

古兹密特听到最后那句话,嘴角隐隐勾起了些许弧度。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笑声。

约翰提到的APS就是American Physical Society,也就是美国物理学会。

从关系上来说。

古兹密特担任主编的《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期刊,算是APS的下属发行刊物。

APS机构对《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有着百分百的所有权以及很高比例的管控权。

另外顺带一提。

物理评论系列也就是Physics Review,以及现代物理评论 Review of Modern Physics这两个刊物,也同样是APS手下的期刊。

约翰话里的米勒则是APS的一等执行官,一个性格暴躁的白人胖子。

米勒有个绰号叫做喷壶,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他喷起人来会有多少唾沫飞溅了.

接着在古兹密特的注视下。

约翰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

“古兹密特先生,我说的第一点,是我们可能付出的代价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成风险。”

“既然有风险,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分析的,自然便是论文可能的回报了。”

紧接着。

约翰突然双手在空中用力一挥,隐隐可以看出后世某人的影子:

“古兹密特先生,我敢向您保证。”

“这篇论文一旦发布,欧美不,届时全球的物理学界都会产生巨大的震动!”

“毕竟论文提到的粒子模型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但至少在我个人看来,这个粒子模型的准确性应该会很高很高。”

“那些华夏科学家或许会藉此登上神坛,而《Physical Review Letters》作为首发它的期刊.”

说到这里。

约翰忽然将目光紧紧的锁定住了古兹密特,一字一句的说道:

“《Physical Review Letters》也将与这篇论文一起,永久的载入科学史册。”

“到时候靠着这股热度,《Physical Review Letters》甚至可能有机会成为物理学界的新王!”

“更关键的是古兹密特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有注意到,这个模型它是支持粒子自旋的。”

听到粒子自旋这几个字。

古兹密特的眉毛顿时狠狠一抖。

早先提及过。

别看如今的古兹密特已经年逾六旬,岁月的蹉跎早已令他原本乌黑浓密的秀发变得稀疏灰白,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位【可敬的长辈】。

但实际上。

古兹密特其实是一位标准的少年天才,他几乎发现了粒子物理史上一个最关键的微粒属性:

粒子的自旋。

众所周知。

1896年的时候。

塞曼发现将原子置于磁场当中,它的某些谱线就会从一条分裂为三条。

这称为(正常)塞曼效应。

然而1897年初。

普雷斯顿发现磁场中的原子谱线的分裂数还可以不是三条,于是它就把这叫做反常塞曼效应。

正常塞曼效应可以由磁场中玻尔原子的能级分裂解释,但这会推导出谱线分裂数只能为三条,不能为其他的数字。

这样一来,反常塞曼效应就变得难以理解。

接着在1922年。

斯特恩-盖拉赫实验验证了原子角动量的量子化,但这仅仅是此实验的重要结论之一。

它的另一个重要结果,就是在实验中出现了与玻尔理论不符的偶分裂数结果——这暗示了半整数量子数的存在。

为了解释反常塞曼效应以及斯特恩-盖拉赫实验的疑难,25岁的古兹密特和乌仑贝克提出了粒子自旋的概念。

这个概念最初遭遇了大量的非议和抨击。

但在被一个个项目组先后验证成功后,它迅速成为了粒子物理的一个重要参数。

当时古兹密特和乌仑贝克在四个月内,被从异端变成了物理学界的未来之光。

他俩的老师叫做艾伦菲斯特,而艾伦菲斯特又是玻尔兹曼的学生。

于是当时玻尔兹曼这一系几乎人人都在狂欢,高呼重铸玻尔兹曼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但是

谁都没想到的是。

如今快40年过去了,粒子自旋依旧没有获得诺贝尔奖。

这个成果没有得奖的原因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