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作品:《穿书后被大佬喂养了

一入山海阁,攒动的人头和冲天的喧嚣声便在一瞬间刺入了姜糖的耳膜。

姜糖窝在相行手里颤颤巍巍的,还没从之前的血腥画面里缓过神来。

他一直都知道傅灵均会杀人,也不止一次见过。可这次真的太突然了,连个铺垫都没有。第一次他见傅灵均杀人,是在广陵府的月夜,他奔逃了一日又疼又累又饿,夜色又黑,看的有些不真切。后来跟着去血洗泽阳府,他也是全程把自己埋在傅灵均的怀里什么都不看。

唯有今夜。

前一秒傅灵均还笑着,下一秒那双无数次轻柔抚摸过他的修长的手,就插进了宋言的脖子。

姜糖眼睛一闭上全是红色,过了好久都还是想吐。

他不是畏惧傅灵均。

他只是害怕看见死人。

或许这么说很奇怪,但姜糖知道泽阳府是傅灵均的仇人,因果轮回要杀便杀,他没什么的,他只是看着生理性难受,控制不住。

姜糖和这份难受抗争了很久,整只兽一直在抖。相行也很照顾他的情绪,一直走的很稳。忽然,姜糖在相行手中晃了晃,是旁边有一队深青色劲装的修士粗暴地开路,将他们往边上挤了挤。

“哎哟,谁啊?”暴脾气的人已经喊出了声。

“挤什么挤啊?”

“娘的,搞什么鬼啊?能不能排个队啊?”

伴随着周围的一阵喧哗,那队深青色劲装男子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而后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穿着深紫色锦衣少年,银冠玉带,脚上蹬着双绣着黑色雷火纹路的靴子。

少年长身鹤立,又生了一副好相貌,金相玉质的人一出场,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当然,他会成为全场焦点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他刚一进门,身后便跟上了一只几乎等人高的大白虎。

大白虎额上和四肢尾部有淡淡的幽蓝色纹路,行走间像是踏在云间飘逸。

是银霜虎。

银霜虎为一种强大妖兽,向来不为人驱使,若是想要获得这样一只灵宠,家里恐怕有着修为极高的长者,亲自前往无涯深处斩杀了成年的银霜虎,抱回刚出生的幼崽从小养在身边才能这般亲人。

“啧,竟然是叶家那小公子。”有人认出了那位紫衣少年,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叶家?哪个叶家?”

“能有哪个叶家,扶风府那个呗。”

“他不会就是叶正闻吧?”

“嘘,小声点。他舅舅可是两仪宗宗主燕从西,别说了,走吧走吧。”

姜糖模模糊糊听了一耳朵议论,终于将那位张扬漂亮的少年给记了起来。

这位身家颇高天赋不错的公子哥,便是主角宋晋遥的情敌,扶风府叶琼,叶正闻。抢的是原文女主盛意雪,一位药修天赋绝佳的天才美少女。

盛意雪的爷爷是赫赫有名的道圣盛若霖,因宋晋遥天资颇高少年成名,且早年救过女主一命,女主便暗自倾心他许久,甚至求爷爷去天问海暗示此事。宋永峥自然想要攀上这层关系,但还未等两家定下婚事宋家便出了事,人人都来踩宋晋遥一脚。盛若霖不愿疼爱的孙女和宋晋遥这般毫无根基又失去一切的小子在一起,婚事取消。

可盛意雪不同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跑出来跟上宋晋遥,在打动宋晋遥的过程中,半路便杀出个叶正闻。

不知是谁说的真理,有些东西塞给你你不一定珍惜,但别人要抢走肯定就受不了。叶正闻出身仙门望族扶风府,又有个两仪宗的宗主舅舅,同盛家可谓门当户对,眼瞧着两家要定亲了,宋晋遥才后知后觉发现爱上了盛意雪。

点家龙傲天文经典开局,家破人亡未婚妻被夺什么的,然后少年奋起修炼一路打脸,打的就是这位叶小公子的脸。

姜糖躺在相行手中看着那位少爷高傲地往里走,脑子里想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遇到原文女主。据小说里描写的那位星罗府盛音,盛意雪美得不似凡尘中人,实在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姜糖也蛮想看看的,那位大美人会不会比傅灵均还要好看。

等等,他现在已经把傅灵均当做好看度量衡了吗?

那位派头极大的小公子叶正闻走着走着,身边的银霜虎不动了。

“大白,怎么了?”他伸手摸了摸银霜虎的头问。

银霜虎没有回应主人的话,反而频频扭头到处张望,吓得周遭胆小的修士们退出去好远。

“嗷呜——”它忽然朝天吼了一声,那带着焦躁的吼叫传入姜糖耳里,便化成了听得懂的语言。

“好香啊,在哪里?你在哪里?”

姜糖一僵。

因听多了萤火虫说他香,他现在听到什么动物说香第一个想到自己。他连忙趴低了些,让相行用手把他捂起来。

完了,就那银霜虎的个头,估摸一口十个他都只够塞牙缝,赶紧躲一躲才好。

“小白,怎么,害怕?”相行两只手将小小的毛团子捂住,迟钝地看了看周围。可惜周围并没有危险,他感受不到杀意。

“噫呜呜。”快进去找大佬,他害怕!

相行理解了毛团子的意思,快步跟上傅灵均。

因傅·败家·灵均又使用了钞能力,所以山海阁内漂亮的女侍便格外热情地带着一行人去了二楼雅间。

姜糖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女侍,不知是修仙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还是山海阁内的女侍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个个都是标致的美人。为他们带路的这位身材高挑面若桃李,笑起来时好似春风拂面。

“二位真人先在此歇息,拍卖很快就会开始的。”她的声音还软绵绵的,有点类似江南吴侬暖语的感觉,让人听了便身心舒畅。

傅灵均随手赏了她一块中阶灵石,侍女又惊又喜,还想对着这位相貌平平出手阔绰的男人献个殷勤,却被傅灵均一个冰冷的眼神拦住了,讪讪收回了手退下了。

姜糖:又败家又败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用着这么不心疼?

因为抠门,姜糖已经从之前眩晕想吐的状态中缓和了过来,现在一想到傅灵均花出去的全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浑身难受。

然而他再心疼那钱也不是他的,只能暗自憋屈咬着相行的衣服哼哼唧唧。

未等上一盏茶的功夫,山海阁的拍卖便开始了。

周边雅间内坐着的都是有钱的主儿,眼神热切地投向楼下的场地。

“诸位道友久等,山海阁此次拍卖正式开始!”随着年轻人的声音,一位女侍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上来。而后年轻人将红布揭开,露出一支碧玉色的笛子。

“此笛名映月,为丹心大师所制,上刻有清心之咒。如果修习时被心魔所困,奏之便能清心养神……”

脑海里努力同步翻译的姜糖听到那种一大串的话就脑壳痛。

心魔这个设定也算是《囚道》的一个特色。在这个世界,世人皆有心魔。心魔生于欲望、钱财、爱欲、亲情、权利……反正对什么有执念就会有心魔,一旦放不开舍不下,心魔便会随着修为的增强越来越强,类似人格分裂。

主角宋晋遥的心魔便是仇恨,想来傅灵均应当也有心魔,只不过书里并不会去描写一个反派执着什么,只能靠姜糖自己猜。

看过傅灵均记忆的姜糖叹了口气,就他这么惨的,没有个心魔就怪了,可是很奇怪,相处这么久他也没觉得傅灵均人格分裂过。

“噫呜呜。”姜糖蹭了蹭相行让他将自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一会儿。如果他在相行手里睡觉的话,大块头又要保持姿势一动不动,虽然相行不介意,但姜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相行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尊重小白的意思,将手里的毛团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姜糖向来是随便在何处就能睡着的。

伴随着楼下年轻人滔滔不绝的介绍,姜糖像是在听数学老师讲课一样,字分开来都能懂,凑在一起了理解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劲儿,于是格外的催眠,没一会儿便趴着睡着了。

“……接下来这一味药可了不得,诸位请看——天薇蕊,想必在座的药修都知道这是什么吧?天薇生于极寒之地,千年才开花一次,纵然就这般服用,也有延年益寿之效,若是能找一位药仙炼制出太一丹,更有洗筋伐髓之效……”

随着年轻人的话,山海阁内引起了一阵阵骚动。天薇蕊无论是给天资不佳、寿元有限的人服用延寿,或是炼制成太一丹增强天资都是极佳的,故而此药一出,二楼雅间里的好些修士都来了兴致。

“底价,一万灵石!”

“一万五千灵石!”楼下有人抢先报了价。

“一万七千灵石!”

“两万灵石!”

“……”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位灵药的价格已经从一万飙升到了八万。这个价格虽然并不离谱,但依然劝退了大半部分修士,最后只剩下扶风府的小公子叶正闻和一位浣云宗的药修你来我往的竞价,其余人全部打了退堂鼓。

傅灵均安静地看着楼下,第一次竞价。

“十五万灵石!”

全场哗然!

从十万直接起跳到十五万,直接让浣云药修放弃了竞价。开玩笑,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直接翻倍谁还玩得起啊。

叶正闻气得当场跳起来,他和傅灵均恰好在一左一右两个隔间,依稀能看见那位和他抢东西的人穿着一身黑袍。

“好啊,在乾坤域竟然还有人敢和小爷我抢东西?!走走走去看看。”这位能将两仪宗上下都闹个遍的小公子此刻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一拍桌子就站起身准备去找茬。

身旁跟着的青衣修士们面面相觑,连忙伸手将人拦了下来:“小公子,您莫不是忘了,出来前夫人是如何交代的……”

叶正闻动作一僵。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自己柔弱温婉的娘亲拉着他的手抹眼泪。这次他出来找舅舅玩之前母亲就叮嘱过他少惹事,要惹事也在舅舅跟前惹,好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近日他的燕从西舅舅还在浣云养伤,根本不可能回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估计他回家又要被娘亲拉着好一顿哭。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怂了,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傅灵均自然将隔壁发生的一切都听了个真切。

“叶正闻……燕从西……”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忍不住上扬。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想要寻的人最要紧的那个,竟直接出现了。

拍下天薇蕊后,有女侍上门指引傅灵均前往楼下完成交易。傅灵均下楼前看了一眼在椅子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毛团子,变成小白狗以后,倒不如从前那么可爱,平白多了几分傻气。

也有可能是他现在还在生气的缘故。

一想到那毛团子和其他畏惧他的生灵一般瑟瑟发抖,傅灵均心中便憋了一团火。但纵然如此,他竟然还想着这毛团子失了命骨活不长了,非要给它拍下天薇蕊来。

傅灵均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生毛团子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步子跨得极大,面无表情走路都带着风,将身旁带路的女侍吓得不敢说话。

傅灵均一走,隔壁让银霜虎忌惮的恐怖气息便消失了。

大老虎一直焦躁地东张西望,喉头不断发出低吼。

叶正闻刚刚拍卖抢输了正心烦着,见银霜虎那般不老实,微微皱着眉,用手戳了戳大老虎的头:“干什么?别给我惹事。”

“嗷呜……”大老虎甩了甩头,委屈巴巴地卧了下去,耳朵和眼睛依旧到处乱瞟,硕大的鼻子也翕动着,一直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