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没有找他们拿点儿东西再走。”饥肠辘辘的唐芸抱怨道。

“还不是你一直说要走，我蜜都没喝完呢我。”白狐狸找到了对唐芸翻白眼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这对话已经重复了三遍了，而唐芸的抱怨已经是第七遍，再找不到东西吃，她可能会从湿骨头的背上摔下来。

揉捏着湿骨头那肉肉的牛背，唐芸吞了口口水：“刚才我梦见吃烤牛排了。”

“哞——”湿骨头发出了抗议。

“哎，别听她的。我们不会吃你。”牛头上的罗赶紧安抚道，“倒是猫肉可以试试，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不能吃它！”白狐狸大叫道，“饿有什么！几顿不吃又不会死！”

炭烤倒还淡定一些，半睁只眼看了罗一眼，又埋下头继续睡觉。

正在大家都说完话，安静下来的当口，白狐狸的胃发出了“咕噜”的强烈呼唤。

该死的，你能给我点面子吗？白狐狸心想。

“某人的嘴说起谎来比以前熟练多了，胃倒还是一样诚实嘛。”唐芸阴阳怪气地说。

白狐狸还想再呛声，可心里那份害唐芸受伤的内疚让她忍了下来。想当年在家的时候哪有这种话憋在嘴里不能说出来的委屈。

“停！那边有头公鹿！”白狐狸的余光里闪过一道影子，她立刻激动起来了。

“哪儿？”唐芸和罗同时问道。

“那边，你们都没看见？”白狐狸左手食指和右手拿着的法杖同时指着她看见食物的位置，仿佛这样能让她的话更可信一点。

“就你那眼神，还看公鹿呢，看路都费劲，公鹿。”罗不理睬她，继续看手中的地图。

“你不会饿出幻觉了吧？”唐芸一手搭在白狐狸的肩上，关切地问，这动作让白狐狸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真的有，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在白狐狸的话出口的同时，她所指的位置的确出现了一头雄鹿，它健硕的身影一闪而过，向密林深处奔去。

机不可失，罗迅速拿起他那张挂在牛角上的弓，搭上箭连发三矢，破风声响起，箭尖就射入了雄鹿的右后腿和颈部。

总算有吃的了！罗抓起气刀，利用刀柄底部的火焰法阵后坐力将自己发射了出去。动作之快令唐芸和白狐狸纷纷咋舌。

罗一直没说什么，可他其实比谁都饿得不行，作为守护者消耗的魔力和体力都是最多的，此时的他是真的已经生出杀猫吃肉的想法了。

“你们去捡柴火吧，我要到河边处理内脏。”提着鹿角，把鹿拖了回来，罗叮嘱道，“你们俩待在一起小心行动，遇到危险就叫我。”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要抓紧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其他人身边才行。

拿了唐芸的一把短剑，罗风风火火地赶到小河边开始清理鹿尸。毛皮和鹿茸留下，内脏清理干净，鹿肉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堆在岸边的石头上。新鲜的红肉带着血丝和诱人的光泽，让罗感受到劳动的乐趣。当他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搬回约定的地方，太阳刚落山不久，东边的天空上已经出现了红月的月牙，而方向相反的银月月牙才露了一条边。

唐芸和白狐狸已经把一切准备妥当了，K则主动出力，搭了一个烧烤架子——虽然没说话，但他也饿坏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享用晚餐。

看了眼在烧烤架前忙活的罗，白狐狸问唐芸道：“你上次说你们要去找人吧？”

“嗯，我的师父。”唐芸说。

“他不是你师父吗？”白狐狸悄悄指着罗。

“不，你不是废话吗，他是的话我还找什么啊。”

“那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是个像我母亲一样的人，也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守护者。”

“跟罗比谁厉害？”

“这个嘛……”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师父厉害”，但最近的几次战斗都让她刷新了对罗的认识。

“第一块烤好了，来尝尝。”罗将鹿肉用棕叶盛到众人的火堆旁边，然后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当然是我师父厉害。”唐芸尝了一口罗烤的肉后马上就决定了她的答案，师父为她做的那些美味跟眼前这个“食物”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

白狐狸嚼了一口肉，“呸”地吐到一边：“你没放盐吗！？”她从地上站起来，“你去坐着，让我来烤吧。”

K刚将一条鹿肉拿到嘴边，听了二女的意见，又不声不响地将肉放回了棕叶上。

虽然将自己烤的肉吃完了，但罗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大方”地将司烤官一位让了出来，坐在原先白狐狸坐的地方，拿起她的法杖把玩起来。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就接着话题说：“你师父应该也是第二代守护者吧。”

“第二代？”唐芸对着称谓很陌生，师父没有给她提起过。

“因为第一代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了，你说师父像你母亲，所以我猜她年龄不会太大。”

“什么是第一代和第二代守护者？”唐芸问。

“唔……基本上是以出现的时间划分的，如果是在魔药发明的头二十年里出现的守护者就是第一代，之后的守护者就都是第二代，我也是。但实际上有更细的划分，第一代守护者只有固定的那些人，他们的职责也就是保护固定的那一群初代巫师，其中包括大贤者梅根，他是初代中最强大的巫师，他的守护者也都是最好的。”

白狐狸送来了她烤出的鹿肉，试吃的第一口就让罗震惊了：外脆里嫩，汁肥肉美，咸淡适中，淡淡的辣味掩盖了鹿肉的腥味，又激发了另一种鲜香。他不敢相信普通的烧烤能做出这样的效果，虽然肯定能比他做得好，但出自大小姐白狐狸之手的这份烤肉也太超出意料。

美味烤肉激活了味蕾，似乎也打开了罗的话题：“初代巫师嘛，其实就是梅根和他的朋友、徒弟，那些人在发明魔药和研究法阵上都出过不少力。这些人将魔药和法阵公开后，再去学习的人都被叫作第二代巫师，而这之后出现的守护者就是第二代守护者了。”

“现在帝国和协会都禁止女巫。那初代巫师里面就没有女的吗？”唐芸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有啊，梅根最得意的徒弟就是女性，还有几个朋友也是女巫，这些人是仅有被承认的合法女巫。到了第二代他们就不允许任何女性学习魔法了，敢去冒险的很少很少。”

“像白狐狸这样东西没学好还到处乱跑的女巫更是没几个，虽然这肉烤的真是香。”罗站了起来，他想过去偷学手艺，可看着白狐狸的背影愣了愣神，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