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斯黛尔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地看着夏洛克。

夏洛克的眼睛亮得发光，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像是解决了什么难题一样，不住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简直快要跳起来了。

伊斯黛尔被对方的激动心情所感染，整个人也变得似乎激动起来，她期待地看向夏洛克，想让对方解释缘由：

夏洛克看了一眼少女，边走边难得地耐心解释道：

“对方当然不是一批带走所有受害人，这太显眼，难度也很高。所以在暴露的风险下，是什么能够让人悄无声息地在街头游走，而不会引起警察注意，甚至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也不会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夏洛克一扬手，指向外面的道路，提醒说：“是公共交通！无论是巴士还是出租，藏身于人群中永远是最好的选择。人类自进化以来就带有自私的基因，这促使他们懒得去观察别的事物，尤其是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东西，城市的发展更凸显了这一点，brilliant！”

伊斯黛尔惊叹地看着对方，虽然她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几个名词含义，但她模模糊糊地理解到了夏洛克说的点，并为他的智慧而感到由衷地敬佩。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你说的‘公共交通’吗？”

夏洛克边拿出手机，边回答伊斯黛尔的问题：“没错，这里很偏僻。一天内只有四趟巴士经过，凶手的转移显然很匆忙，连壁橱里的毒口品都没有拿走，他想要逃跑，然后再慢慢出售‘货物’。”

夏洛克在手机上按了按，出门后直奔刚才的小警察而去。

“车钥匙给我，这里没有出租车。”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语气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唬住了新任职不久的菜鸟，他犹犹豫豫地拿出钥匙，夏洛克见状毫不客气地一把拿走。

“跟上，维塔斯！”

伊斯黛尔还没反映过来，直到夏洛克停下脚步，看着她又叫了一遍，她才迈开步子朝警车走去。

她坐上副驾驶，下一秒引擎启动的声音响起，隶属于牛津警察厅的车辆呼啸着驶过郊外的道路，在绿荫和昏黄的阳光下扬长而去，只留下被喷了一脸车尾气的小警官。

他站在风中，晕晕乎乎地想着——戴维斯警长怎么变高了？

……

“你为什么叫我维塔斯？”

少女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盯着夏洛克，好奇的目光不加掩饰。

夏洛克假装没有看到这样灼灼的视线，沉默的男人冷静地手持方向盘，双眼目视前方，颧骨高耸，一半脸在黄昏下，一半脸在阴影里。

直到少女忍不住再问一遍，夏洛克才像是被问烦了，随口回答道：“我需要一个称呼你的方式。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安妮？”

“没关系，维塔斯很好，我很喜欢。”伊斯黛尔——不，现在她有了正式的名字，我们该称呼她维塔斯了，连忙说道，她觉得这个名字莫名亲切，于是下意识地拉住夏洛克的手，表达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喜欢。

少女柔软白皙的手附在男人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正要说些什么的夏洛克一顿，这种年轻□□间的肢体接触在他十几年的生活中很少出现，所以也就格外陌生。

夏洛克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虽然社会化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但他并不愿意落入庸庸碌碌、只为生死的寻常人群之中。

世上哪有天才去卑躬屈膝迁就普通金鱼的道理呢？夏洛克自负地想着，即使这意味着离群索居、误解排挤。

所以在面对维塔斯毫无保留的信赖和喜欢时，他是有些不自然和诧异的。

这也是夏洛克给她取名的原因——包容和理解天才的人不多，为了减少这个世界的金鱼含量，他把少女纳入自己的领地，给她一个归属。

名字是将人跟人区分开来的标签，维塔斯终于不再是泛泛意义上的人，而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在这个世界开始真正的生活。

夏洛克在对方重新坐好后，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维塔斯看着窗外，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安静的少女宛如一幅画，车窗就是画框，画框粗糙，却因画中人而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夏洛克的心突地动了一下。

是风太美，野玫瑰在夜色中轻轻摇曳，蝶飞苍翠，夕月沉醉。

追捕罪恶的夜晚也显得浪漫。

……

警车在路上飞速地行驶，夏洛克对牛津的地图很熟悉，他熟练地转弯、绕路，力求在最快的时间到达火车站。

根据夏洛克的判断，对方既然是短时间内做的转移决定，就不可能有着周密的部署，他先前一直以为对方的转移是事前部署好的，被第三人误导，所以给了港口、机场等等可以远走高飞且容易接应的地方。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这样的敏锐察觉，巴士经过的交通中转场所不多，火车站就是其中一个，而“anytime”车票是最能满足凶手尽快逃离的目的的。

随着离火车站越来越近，夏洛克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他拉下刹车，言简意赅地对维塔斯说：“下车。”

周边的行人对警车下来的两人纷纷投以注目礼，小声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夏洛克不理人群的议论，大踏步地朝车站跑去，他的脚步很快，维塔斯勉强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对着欲要阻拦的保卫亮出**，夏洛克一把拉起维塔斯，语速很快地说道：“你见过对方，小心。”

维塔斯点点头，跟着夏洛克进入车站里面，开始搜寻。

夏洛克一边走，一边告诉维塔斯需要注意的点：

“对方一定会赶时间最接近的那班列车，我查过今天的火车时刻表，一共有三班车次符合，伦敦方向，曼彻斯特，爱丁堡，我们分别行动。他们不一定聚在一起，对方很可能用了药物毒/品之类的东西控制受害人。”

维塔斯用心记下夏洛克说的话，然后问：“发现了之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