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厉笑道：“鬼晓得。”

众人没想到屠秀现了身，其面色凝重刚烈，似乎下一秒就要抽剑与其对战，导致应海浑身冷汗，后怕地退了半步，又伸手拽拽晴厉衣袖：“我们走吧，那厮有些可怕。”

晴厉似乎猜到如何，如今最看不得那种场面，压低声音：“走吧。”拽住姜鹤霄正欲离开，岂料屠秀一声敬意喝道：“晴秋成！”

屠秀加快脚步冲过去，待双方距离只差一步的时候，他竟当场双膝跪地，磕了一回头，脑袋贴住泥地，声音颤颤抖抖的哭腔：“……你就是我那位陈秋师父，是不是？”

应海已然目瞪口结僵站在原地，晴厉侧身望着地上的人，心情沉重，因他确实不想让屠秀知道真相，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屠秀再度开口：“鹤霄仙君告诉我的，我原本不信，后来仔细回想，便越来越觉得他是你，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晴厉头疼不已，忍不住瞥眼姜誉：“你怎么回事？”

姜誉假意咳了两声，茫然无知道：“我们在哪儿？”

“……你就装吧你。”晴厉狠狠然地掐掐他腰板肉，再瞧眼躬身跪在地上的屠秀，淡淡道，“屠秀将军，男儿膝下有黄金，您能不能起来说话？”

屠秀纹丝不动。

晴厉无奈叹息声，他最怕这种场面了，语气平静道：“如今您是仙界将军，而晴某只是个入世不深的莽撞匹夫，当年晴某不过顺手推舟，将自己命格推快些罢了，师徒情谊也老早烟消了云散，还望将军莫要再提，莫要再喊我师父。”

屠秀压低了声音同他讲：“师父教我的，我一日都不敢忘，但是你为什么。”屠秀抬头面对他，泪流红眼，咬着牙关，缓缓开口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知道一切为何不杀了我？为何要收我为徒？师父，你当年，当年还对我说。”屠秀抽噎一声，流鼻涕流眼泪的，整一个爱哭鬼似的，“说晴秋成是恶人，说我的责任就是杀了他……你早就不想活了是不是？所以你拿我当傀儡是不是？”

晴厉咬牙：“瞎想！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傀儡？”说完便后悔了，他略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屠秀，现在不大适合，等哪日天晴舒朗，你来我这里，咱俩好好聊，成不成？”

应海抬眼望望天：“这天气确实不好，会下雨。”

“……”

屠秀忍住满腹难受，再度磕头：“屠秀改日定登门探访师父。”

晴厉瞧他半晌，释然笑两笑，摆摆手：“走了。”

说罢，跨步离开。斗燎此番竟没半路拦截，晴厉最初颇为惊讶，想起以前，这位斗燎老仙尊可是追杀他追的最凶猛的一位。

离开启鸦城后晴厉继续纳闷，途中十八次勘察情况，愣是没发现半点被仙界跟踪的情况：“我晴秋成不香了？还是咒文不香了？”

应海正在捣鼓烤肉，闻言插嘴：“哪里是你不香了，说不准出来了一个比你更厉害的，现在这世道，恶鬼邪魔一堆一堆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晴厉拿过他手头烤肉：“原来是这样。”

“……那是我烤的。”

回到子芳山桃源住处，姜誉沉睡一晚，情况却严重起来，晴厉几度喊他喊不醒，随后聚灵探识，才知他被噩梦缠身，似乎是无涯留下的手笔。

晴厉咒骂无涯：“那狗东西。”

应海道：“有个古方，不知晴兄是否愿意以身试险。”

应海对这类病症确实十分在行，晴厉昂昂下巴：“说说看。”

应海神神秘秘地拿出兜内珍藏许久的线装书籍，递交给晴厉手中：“你按照上面所讲，一步步来便是。”

晴厉翻开第一页，当场脸红大躁，并给了应海一拳。

应海溜出竹屋，屋内只余两人。他伸臂托起姜誉身板，往他身上渡气汇灵，眼下先治疗了他浑身伤势罢。渡气完毕，将人安稳放下，盖好被褥，轻轻拍了拍他胸膛：“姜鹤霄，别担心，都是梦。”

也不知话有没有传到梦境里，不过其呼吸通畅很多，晴厉眉头微微舒展，继续以话宽慰，目光专注，却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嘴唇，晴厉喉结不自禁上下滚动，眉头再次紧蹙，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又想到那本书籍上的画面，喉咙干咳，他随手倒茶喝了两杯，还是止不住那股异样，都怪那本书，晴厉咬牙，准备出门透透寒气，手腕却被姜誉无意识抓紧。

“……”晴厉无奈扶额，视线再度挪向姜誉那张脸，沉默良久，人便鬼使神差地倾身过去，嘴唇贴住姜誉鼻梁后，又缓缓下挪，闭目吻住温热唇瓣，他心脏咯噔咯噔地跳动，他恍然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他似乎知道了，他睁了眼，在姜誉眉心吻了吻，坐回去，三秒后，抬手捂住双眼，似乎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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