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2 / 2)

作品:《穿成师徒恋的圣母女配

若是用花来表示,百里夫人是一朵羞怯的白莲,而此女子更像一株文雅的白菊。

她悬在万丈深渊之上静静地凝视了单九许久,忽然闪身到单九身后。两手搭住单九的肩,骤然往下一推。单九也没挣扎,或许没感受到女子的恶意和业障,她直勾勾盯着红衣女人顺风而下。

这深渊的风冰凉而狂暴,单九陷入风中,意识陷入黑暗。

许久之后,单九骤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红彤彤的厢房之中。低头看,身上正穿着鲜红的嫁衣,盖头没盖上,掉落在脚边。她手里握着一柄玉如意,脚上似乎绑了一根金链子。

单九动了动脚踝,确实是一根金链子,锁住了她的脚踝。

目光顺着金链子的源头看过去,那链子穿过桌椅,绑在了一个屏风的底座上。单九脚啪地一动,金链子哗啦一声响,没断。她刚要起身看看这链子到底什么材质,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仆从的牵引下,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微微抬眸,四目交接,单九诧异地扬起了眉头。

这男人一身鲜红的新郎袍子,玉冠乌发,眉如墨画,面目极美。身量高挑而俊逸,比前方牵着他的仆从高至少一个头。而这张脸单九也认得——小徒弟他亲爹。

目光交错的瞬间,这新郎模样的男人仿佛瞎了一般,一点反应没有。连走动也显得几分阻滞,仿佛没有意识。前方带路的仆从面孔缓缓转过来,是一张仿佛纸人的脸。白的底上鲜红的大嘴咧到耳根,一双细长的眼睛弯弯,像两柄倒放着的镰刀。

他在注意到单九醒来之后,瞬间咧开大嘴扑向她。

单九一道术法打过去,定住了突然凶悍的纸人脸。迅速将一切恢复成没醒来的模样,那被定住的纸人脸才从半空中落下来。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见一切如旧,以为是幻觉。他脚下一阵飘,鲜红的衣摆之下脚下是没有腿的,只有一双类似于兽爪的两只脚,哒哒地冲到单九的身边来。

纸糊的脸贴到了单九的脸上,镰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单九。

那腥臭的味道从她嘴里冒出来,扑在单九的脸颊上。单九眼睑低垂,眼睫覆盖着眸子,一动不动。

他足足贴了一炷香,确定单九根本没动,才疑惑地移开。

纱窗之外,红彤彤一片。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绰绰的影子倒影在纱窗上,显得极为阴森。慢慢的,廊下沾满了人,排成了两排静静地守候在门外。这附近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廊下的红灯笼摇摇晃晃,风里传来铛铛几声敲锣的响动。那用一根绳子牵住新郎的纸糊脸解开屏风底座上的金链子,裂开的嘴里发出尖细的声音:“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话音一落,一直僵直站在原地的新郎似乎动了一下。

但在纸糊脸看过去的瞬间,目光呆滞。

“新娘子,起。”

单九握紧了玉如意一幅幽魂的姿态,在纸糊脸的指引下站起身。

那纸糊脸左手握着金链子,右手握着绑新郎的红绳子。蹦蹦跳跳地走到前方,门下骤然刮起一阵飓风,吹得所有门窗啪啪地打开。他却半点不以为意,跳到最前方,嘻嘻一笑。尖细的嗓音仿佛被掐了脖子的鸭子,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极为诡异:“新郎新娘快出来,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单九慢慢地抬起脚,走到了新郎的身边。

待到那纸糊脸一甩手中的绳索,两人才僵硬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等跨出了喜房,单九才发现,这是一栋非常大的庄园。此时庄园各处张灯结彩,所有的人身上都穿着鲜红的衣裳。或是侍女打扮,或是侍从打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纸糊面具。细看下来,庄园游荡的这些人衣摆下面,都没有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能静观其变。

那纸糊脸带着她和疑似徒儿他爹的美男子穿过内院,走过花园,直达前庭。而此时此刻的前庭宾客满门,热闹非凡。正对着台阶的厅堂之上端坐着一对中年人模样的纸糊人。朱砂画出来的鲜红大嘴向上翘着,弯弯的镰刀眼睛里黑洞洞的,乍一看是欢喜,再一看格外阴森。

仆从牵着两人进了厅堂,地上摆着两个蒲团。

“跪。”一旁一个嬷嬷模样的纸糊人站出来,脖子里发出尖啸一般的声音。

单九毫无负担地跪下去,倒是她身边的徒儿他爹僵直地站着。

于是那嬷嬷又叫了一声:“跪。”

徒儿他爹才仿佛年久失修的木偶人一般,僵硬地跪了下去。

这荒唐的婚事流程走得非常之快,仿佛就为了赶着洞房。两人刚一跪下,嬷嬷扯着嗓子就开始唱礼:“天地可鉴,今时今日,这一对新人将在母神娘娘的祝福下,喜结连理。”

“一拜天地。”

魔主大人眼角余光瞥到身边女人一脸痴呆,毫无负担地拜下去,面无表情之面具下其实牙都快咬断了。他心里正恼火呢,莫名其妙地被绑来这里,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新郎。单九这女人不是化神期大能么?这点情况都绷不住?脑子被精魅给吃了?

廊下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私下里寂静无声。越发安静的氛围,后背的视线便尤为的如芒在背。

“一拜天地。”那纸糊嬷嬷又喊了一声。

心里再恼火,魔主大人面上却只能装得一脸痴呆地拜下去。

“二拜高堂。”

眼睁睁看着单九站起身,跪朝纸糊夫妇的方向拜下去,魔主大人都忍不住想尥蹶子。背后的目光虎视眈眈,他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幽光,又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最后一礼喊完,跪着的两人跪了半天才在仆从的疑惑下慢吞吞地爬起来,再面对面地跪下去。

两人拜下去的瞬间,纸糊的桌子上一张红色的庚帖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金光一闪而逝,只剩下两个合婚的名字——单九,周子御。

然而两人根本没机会发现,嬷嬷一宣布礼成,他们便被冲上来的纸糊人给急匆匆扛着送去了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糊里糊涂地结了婚。

2("穿成师徒恋的圣母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