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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1 / 2)

作品:《今天殿下造反成功了吗

虞秐升才从西院收了课,肩上落了雪,她今日罩了件缠枝纹的斗篷,手里又捧着暖炉,因而周身倒也没觉得多冷,连看着雪色都觉得亲切了些。

“你是说,你听到褚珩要求娶剑南节度使家的三娘?”虞秐升踏步廊下,回头看向琥珀,“你听阿九说的?”

“他怎么会告诉奴,那是奴偷偷听到的,”琥珀肃容道,“那日奴替娘子去厨下拿樱桃毕罗,才捧着走至散水处,便听到前头有人着,殿下要娶剑南节度使家的三娘,气得奴差点就把那毕罗砸出去了,若不是后来殿下唤人叫走了阿九,奴这才忍了冲动。”

“殿下怎能这般!娘子替这淮王府守了五年,如今什么都没落得好,殿下转身就要娶侧妃?这可不就是那些话本里的负心郎?”

见琥珀越说越气,双腮鼓鼓,虞秐升没忍住噗嗤一笑。

“如今就又成了负心郎了?”虞秐升歪了歪头笑道,“不是前些日子才说他是邺京顶顶好的郎君么?”

“娘子。”琥珀气得跺脚,“娘子还有心思笑!”

“确实,男子三妻四妾的也是常事,可殿下这才回来多久,就想着要娶侧妃,这不是负心郎是什么!”琥珀道,“娘子还要笑,娘子还是快想想法子吧!”

“我能如何?”虞秐升低头,笑意未减,“难不成还要跪在院子门口,求着他,‘郎君莫要娶侧妃,妾身做错了什么郎君要这般对妾身’这样吗?”

她故意把声变细了些,听着柔弱了许多。

“对,就用这个法子,娘子,咱们这就去……”琥珀拉着虞秐升就要往前冲。

虞秐升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从廊下拉了几步,又走至雪地里,脚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书就要散落,她急忙往怀里一护,这才堪堪只歪了身子,也未摔了下去。

琥珀似没注意虞秐升的动作,继续扯着她往院外走,虞秐升只得喊着:“琥珀,琥珀你听我说啊!我听闻那剑南节度使家的三娘,生得极为貌美,殿下说不定是一见倾心……”

“如此美事,咱们应当力成才是。”

虞秐升才把话说完,琥珀忽然停了下来。

她猛一抬头,见院门口正站着褚珩,他身上落了些雪,像是站在外头很久了。

因褚珩平日都是冷着一张脸,便素少有人细看他的五官,远远一望只觉得寒意逼人,拒人千里之外,虞秐升却觉得,除了宫道初见那日,他平日里看到她的时候,更多时候是觉得他更像雪松薄雪,轻轻一拂,便见薄剑的剑身,敛着微朦的光。

“殿下。”虞秐升行礼,复起身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廊下的人没有说话,虞秐升脑袋上头被檐廊遮着,便察觉不到雪色,倒是褚珩身上落得雪愈多了些。

褚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身形一动不动。

她几乎都要以为他快成雕塑了,虞秐升这才小声问:“殿下,外头……雪大,殿下要不要先进来?”

褚珩睫毛微动了动,上头落的雪便有些化了。

“殿下?”虞秐升见他有了微弱的反应,这才又轻声小心翼翼问道。

“你同意此事?”廊下的少年郎突然说了话,声音不大,与雪同至。

“殿下说什么?”虞秐升有些没反应过来,微睁大了眼反问道。

“知晓了。”站在雪中的少年人忽然又自言自语道了一声,语气还算平稳。

虞秐升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只忽而察觉迎面有风,视野里薄雪袭过,她斗篷上的软毛颤了颤,再抬头,看见褚珩已然转身,身影没至矮松后,便只见玄青色的衣角。

“娘子,你怎能这般说话!”琥珀扯了扯虞秐升的小臂,“殿下都走了,这可怎么办!”

琥珀急得跺脚,把围廊边挂着的雪簌簌抖落了不少。

虞秐升还站在原地,她觉得他有些奇怪,他方才问的是指什么?

“娘子,您快去追啊!”琥珀急切道,“您若是再不去追,怕是郎君真转身就要去娶那什么三娘啦!”

“他要娶便去么,我怎么能拦得住。”虞秐升不以为意,她转过身,将怀里的书护了护,又对琥珀道,“今日还要回去看昨日牙人递过来工匠们的名单,怕是得熬夜。”

阿九才在屋子里点了灯,便见外头厚毡被掀开,有雪夹了了进来。

“郎君,这外头雪这么大,您可明日得再多穿一件出去。”阿九才说完,瞥了眼褚珩的表情。

郎君还是如往日那般冷面,但今日似乎眉宇间又多了些阴色。

郎君这是……什么事惹他不快了?

随后,褚珩的眼睛停留在书案上的一卷卷宗,他伏身拿起。

“郎君,这是才送至兵部的安西军报,抄录一份立刻送府里来了。”阿九镇定了神色,叉手道。

褚珩微一额首,折身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油灯点了一盏,只堪堪照亮了屋子一角,也见不得多的光,便又见屋子里晦暗。

阿九撑起脖子,仰着头看了眼外头。

已是夜里了。

他余光瞥了眼褚珩。

他家郎君正伏案低头写字。与幼时一同,郎君写字的时候,总是比常日要更肃容一些,会微微蹙着眉。一盏油灯燃着,薄剑也似浸了水汽,寒意逼退,倒像是清凌凌八贡雪水里丁零当啷的冰。

郎君自幼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明宫里长大,十五便至安西。

那说起来漫长的五年,他随郎君东征西战,见过八贡雪山最狂劣的暴风雪,也见过库犁草原春风而至时的万里绿波。他看着这个少年郎在安西那些数不清的大大小小战场上,一点一点长大,用那里的无尽的风,和数不清的刀斧凿成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