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飞过一架白色飞机。

【天灾……】威震天的声音半是无奈半是尴尬，【……我又看不见你了。】

正在战场上穿行的黑色油罐车闻言，左右看了看。

【我在你的一点钟方向，峡谷崖壁上，那个大块头尸体的阴影里，】天灾回答，【我关闭了机体的所有光源，抑制了自身温度，单纯的夜视模式或者热感模式发现不了我的，威震天……老师。】

飞在高空的威震天按照天灾的指示找了找，终于在一个陡坡处发现了天灾。黑色油罐车在阴影中穿行，时不时停下来隐藏自己，他压低了机体温度，在热感呈像中，他几乎完全融入了这残留着不少硝烟的原战场。

就算锁定了油罐车，威震天还是会时不时跟丢他。

天灾有出色的潜行技巧。

这让威震天不得不把事情往糟糕的方面想——天灾虽然来自和平时期，但他的确经历过战争。

【嗯，找到你了，】威震天说，他尽力缓和了语气，让自己的发言听起来少一些刺探意味，【你很有经验。】

【算不上经验丰富……】天灾没有隐瞒，【我上线的时候是战争末期，在战争结束前，我跟着我的威震天打了两年仗。】

只有两年。相比这场漫长内战的四百万年，它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在这短短的两年中，天灾却已经变得比很多经验丰富的老手还要适应战争——他当时的压力绝对不小。

威震天忍不住想问更多。

【……你的威震天怎么样？】

天灾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他是……我唯一承认的老大，只要他还是霸天虎，那么我会听他的一切命令、完成他的所有愿景。他就是这么伟大的一个人。不过……】天灾听起来有些气愤，【要是他敢丢下霸天虎，那么我第一个毙了他！】

威震天：“……”

这话乍一听还真像是某种‘得不到就毁掉’的病娇发言。

为了更了解天灾，他有义务继续问下去。

【为什么呢？】威震天问，【是因为霸天虎这个派别，还是仅仅因为个人感情？】

【呃……个人感情吧，】天灾语气里的愤怒消失了，他停顿一下，似乎有些茫然，【他是我老爹嘛，当初他跟老爸——他跟擎天柱争我的时候，我都选择跟他了……】

无论听过多少次，威震天还是会因为天灾的‘认亲’而后背发凉。

想象一下，威震天和残忍狡猾的擎天柱站在一起，抢孩子。

……嘶。

想想就让人害怕。

威震天停止了询问。

他的余烬承受不住更多答案了。

然而，威震天停止说话，这不代表天灾会跟着消停。

【哇！老师，你看，卡车！】天灾兴奋地大喊，【两辆！】

嗯？不就是个卡车，你兴奋什么？你自己不也是卡车吗！

不，等等——两辆卡车？

威震天回过神，焦急地扫描地面情况。

几乎跟背景融为一体的天灾正悄咪咪蹲在一堆尸体边，充当尸体的一员。

距离他不远处，一辆蓝色卡车正在行驶中，估计再过不久就会经过他所在的位置。

更远的地方，紫色卡车远远地吊在蓝色卡车后头，完全没有隐蔽。

通天晓和擎天柱。

除了他们以外，威震天扫描不到更多机了。

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擎天柱单独跟着通天晓出来了，没有带其他人。

【……那么就按照你的计划？我跟擎天柱是老对手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威震天有些担心，【通天晓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如果他不配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