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琴……是这样的吗?

也会柔情,也有这种无可奈何的笑意?

重霜觉得刺目极了。这笑意比雾还淡,比风还清。他深深攥紧、难以释怀的过去,在这笑意下,仿佛变作某种酸苦的玩笑。

他不知山居有密室,不知路听琴喜欢猫,不知路听琴会笑……

他以为自己是痛苦的,但总有微不足道的期冀,希望自己作为路听琴唯一亲手带回山的弟子,对其而言是特别的。

现在发觉,七年光阴,比不过幼兽稚嫩的爪垫,在银丝斗篷上按出的浅淡痕迹。

“……我师叔,是妖兽?”重霜艰难地转回来,“那,我……”

“是啊,你也算半个。听不进人话的小崽子。”嵇鹤厌恶道,“你和叶忘归一样,都是一根筋的蠢货,争着抢着比谁蠢得更久。”

他很想趁机好好说教说教,但现在有比重霜更重要的事。

“愣着干嘛,帮你师尊抱下来,我有话要问。”嵇鹤不想再拿新手帕,指使重霜。

路听琴没有等重霜,自己弯下腰,轻拍头埋在胸前的幼兽,让她松开爪子,落到地上。从头至尾,没有看重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