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胜双眼通红。发了疯一般,把身上缠绕的发丝拽下来,不断用打火机点燃,再甩出去。

“刺啦刺啦”

点燃的发丝迸裂开来。

陆危行一把拉过两人,躲开飞溅的发丝。

一截燃烧的头发正好落在关仁宇的棺材里,几乎是在一瞬间,棺材就被火焰吞噬。

紧接着火势越演越烈,火舌肆无忌惮的在屋子里肆虐,浓烟四起。

霎时间,屋内都溢出一股奇怪的焦臭味,无数烧焦的断发掉在地上,飞舞的发丝还在蠕动,又生长出新的头发,那些发丝又重新缠上梁胜,乌黑浓密的头发把梁胜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像一个黑色的、巨大的蚕茧。

而那些火焰像是有意避开那些头发,最后,这颗发茧被如菱拖回了镜子里。

梁胜的惨叫湮灭在发茧里,周遭恢复一片寂静。

只有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热浪逼人,连嘴巴里呼吸的空气都灼热的不行,让人喉咙刺痛。

楚龄捂着嘴巴,默了片刻,解下头上的水晶玫瑰花发夹扔了过去。

如菱一愣,他转头看着地上的那枚发夹,缓缓蹲下身,捡起来,别在了发侧。

他摸了摸头上的发夹,双手紧紧抱着那颗发茧置身火海,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乌黑的瞳仁转了转,微微低着头,举起右手指了指东边,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红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这次楚龄看懂了,他的口型是镜子。

砰的一声,灵堂内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楚龄一回头,刚好看到那火海里竟然有画面一幕幕浮现,如菱穿着那一身织金勾花的戏服站在台上,且舞且唱,他一举手一投足,说不出的风流,声音婉转动人,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独特妩媚感。

下一幕是,如菱依偎在梁胜怀里,眉眼带笑,一脸娇羞,梁胜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玫瑰花的发夹......

最后一幕,梁胜在这栋宅子里勒死了如菱,把他的舌头剪了下来埋在桃树下,又连夜背到了百乐门门口......

楚龄一脸错愕的看着火海,半晌才愣愣的转头,看着旁边两人:“你们看到了吗?”

陆危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