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越水先是一把抓住方潮舟,把人拖到跟前,待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恐,他的手卸掉了一半力气。他眉心拧了拧,又舒展开,极力缓和了语气,“你体内的藤蔓消除,你的记忆也会回来,方潮舟,我并非不负责之人,今夜之后,你就是我的道侣,我会择人选一吉日,办我们的结侣大会。”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更为慎重,“生同衾,死同椁,方潮舟,我定不会负你。”

话落,他勾了下唇,对着方潮舟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

钟离越水显然很少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眼里还有尴尬,但更多的是认真。

而方潮舟听到这番话,不仅是神情僵硬,连身体都僵硬了,他愣怔了一会,才抖着声音说:“师祖就算没有水系法宝,也不要这样逗我玩,我还是去泡水吧。”

他想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可抓着他手臂的手一下子用了力,就如今天下午的时候。

钟离越水皱了眉,“我没有同你说笑,方潮舟。”他微微转开脸,半响,又重新转了回来,“若你觉得结道侣这件事尚未考虑好,你还有时间去考虑,今日先治病。”

说完,他往方潮舟那边俯身,但方潮舟却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猛地挡住了自己的头脸。

方潮舟以衣袖挡住自己,其实身体已经很难受了,意识也不大清楚了,但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谢谢师祖的好意,但请师祖出去。”

钟离越水动作顿住,他看着抗拒他的方潮舟,脸色不由自主沉了下去,“是因为薛丹融?莫非你真信那只鸟跟你说的蠢话,以为之前你与薛丹融就已有道侣之实?”

但方潮舟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钟离越水神情愈冷,他抓住了方潮舟抬起的那只手,发现手被扯下来之后,方潮舟脸还是扭向另外一边。

他眸光更冷,一只手扣住方潮舟两只手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四指与大拇指分开,捏住方潮舟的脸颊,强行让其转过头。

方潮舟自然不愿意,可他打不过钟离越水,修为平日就被完全碾压,更别提此时,他像一只受伤的兽被厉害的猎人抓住。

“回答我,方潮舟。”钟离越水像是动了怒。

方潮舟长睫抖了几下,他咬了下牙,但不够疼,他干脆用力地咬住唇,咬到直至尝到血腥味,才轻声说:“跟他没关系,师祖不必为我这点小毛病费心,我可以撑过去。”

其实他快撑不过去了,他真的很难受,若不是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都恨不得用匕首插进大腿,用疼痛来转移现在的难受。

钟离越水看到方潮舟唇上渗出的血,丹红色,染红略显苍白的唇瓣。他大拇指指腹轻轻在上方蹭了一下,刚蹭,又察觉到方潮舟的抵抗,他不由将人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