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桂树下,躺着个白衣青年,身上笼着细碎夕阳,如渡一层金光。

眼前蒙着一条长白绫,听到响动,坐起身来,嗓音清淡问:“谁来了?”

“是我。”牧淇卸下药篓,道:“我还带回了位看病的客人,你闻不惯药味,不如先回屋歇息。”

“也好。”楚无玥颔首,从牧淇手上接过药篓,缓缓走进屋中。

院子被牧淇打扫的很安静,连一颗石子都不曾留,就是怕绊倒楚无玥。

这让楚无玥有时不用竹竿探路都能来去自如,庭院也就这么点大小,很容易就摸清。

见楚无玥身影消失,牧淇方才将目光回落到身侧同行之人的身上,对方带着半块面具,整个人笼罩在斗篷之下,久久未能将看着楚无玥的眼神收回。

直到牧淇轻咳一声。

元寒这才愣怔回神,他皱眉望向牧淇,低声问:“仙洲都在说,他死了,怎在你这儿?”

“捡来的。”牧淇招呼着元寒坐下,掀开斗篷,只见元寒两只手臂血肉模糊,她垂眸处理着伤口道:“外头情况如何?”

“不妥,魔宫有消息传出,这任魔主是个疯子,每日只知作画,抱着一把无鞘的灵剑发疯,杀了不少进言的魔族,命令他们占领仙洲各地城池,却不许他们在仙洲作恶。”元寒敛着情绪道:“但魔族毕竟是魔族,总有阳奉阴违之辈,有几个魔族想毁了芊芊从前居住的地方,我便是因此受伤。”

说着,元寒抬眸看一眼屋内,“说起来我和芊芊还承过他的情,只是他看起来似乎不记得了。”

“伤到后脑,失忆了。”牧淇语气平淡:“捡到时伤的很重,就半口气,若非我身上还剩些灵药,也救不回来。”

她神态自若的处理元寒的伤,道:“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别在来了,你知我不想和任何修真界的人有瓜葛,他应该也一样。”

元寒身为魔族,近日又是多事之秋,他若来的频繁,免不得就让其他魔族发现了这片桃源之地。

“放心。”元寒道,“他对我有恩。”

*

同一时刻。

风云宗已被魔族重重包围,因半数长老外出,又因此番魔族来的极快,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开启护宗大阵。

寻常普通弟子都陷入了宋离情的幻境当中。

尹士彦以及留下的两位长老,则被秦非渊随手用一方法阵囚困在方寸之地,无法冲破,只能眼睁睁看着。

众多魔族在天空聚拢,宛若挤压在风云宗顶部的一团阴云,压迫力十足。

秘阁外。

秦非渊负手而立,眼波平静抬头看着这座两层高的楼阁,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

此刻没人能拦着他。

在门外伫立许久。

终于。

秦非渊踏入秘阁,上到二楼,林雨和宋离情在秘阁外看着被困在法阵内的一名掌门两名长老。

“一被围攻,你们就赶来秘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宋离情晃着扇子,格外好奇。

尹士彦面沉如水,不想搭理他,单惊风则用一个冷眼怒斥:“魔族妖人,卑鄙!”

杜秋德看着年纪最长,脾性也最好,见破不开法阵,直接就地打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