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已经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想去过我的生活。”江妙深吸一口气,“儿子,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做母亲的在对儿子说,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这种身份颠倒的感觉让白棠生有些啼笑皆非,江女士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了解,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白棠生把身体放松到座椅的靠背上,他轻轻地闭上眼睛:“飞机要起飞了,我先挂了。”

他没告诉江妙,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半年之前他在百忙之中抽了一天空准备回去给江妙过个生日,但却因为身体不舒服先去了趟医院,他在医院门口看见了摸着肚子和一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的母亲。

江妙的这个生日不需要他了,他自然没再出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惆怅,从今以后,他就真的孑然一身了。

他没有揭穿江妙,他一直等着自己的母亲亲口告诉他,他等了六个月。

飞机起飞的那几秒中,他有一点轻微地耳鸣,手机的界面停留在乌柏舟获奖电影《死活》的台词“人生实难,死如之何”上。

周围低低地交谈声他一句也没听清,只剩下耳边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