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一个……”王昆仑端着酒瓶说道。

“砰”两瓶子相撞,一人一瓶啤酒仰头后不约而同的全都给干了,一点沫子没剩。

“呼!”放下酒瓶,王昆仑长长的吐了口气,就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青松不了不少,心中的那抹过意不去烟消云散了,脑袋里那关于西山的一幕幕回忆渐渐淡去了,一直拧在脑门上的眉头松开了,看见向缺还活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昆仑彻底解脱了。

这一年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他都久久未眠,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始终都在回忆着自己一剑插入向缺胸口时的那一瞬间,尽管王昆仑知道这是向缺逼着自己干的,但有一个事实就是向缺当时的死,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王玄真和祁长青斩钉截铁的说向缺还活着,王昆仑是相信的,但看不见人,他就总爱胡思乱想,始终没法走出这个阴影,直到向缺出现了,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才被彻底搬开了。

这一年,王昆仑都没有今天这样的轻松过。

放下两个空酒瓶子,向缺伸筷子夹了块鸡肉塞到嘴里,囫囵着咬了几口后就咽了下去:“这味不错啊,昆仑没看出来你这染血的手还挺有才艺呢?”

王昆仑说道:“一年里,三百六十五天,你天天自己做饭的话,你手艺也能跟个五星大厨比一下。”

向缺伸出去的筷子一顿,说道:“谢了,昆仑。”

向缺谢的是王昆仑这一年多来对自己女儿的守护。

没有哪个男人是甘于寂寞的,你让一个正直壮年,并且猖狂惯了的男人化身成为一个男保姆,这是件挺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但王昆仑却这么干了。

王昆仑呲牙笑了:“我心里能好过点。”

向缺默然的叹了口气,从他和王昆仑见面到现在,他没问一句有关于完完的话题,因为他知道王昆仑能好好的坐在这,那孩子绝对过的比他还要好。

这一天晚上,向缺和王昆仑说的话不是很多,偶尔闲着没事唠叨两句,然后就开始喝酒,两箱啤酒最后一滴没剩,桌子上的烟也被抽的干干净净,至于那四个菜则是差不多被向缺一个人一扫而光了。

隔天,清晨。

一宿宿醉之后,两人先后醒来。

向缺点了根烟精神精神,王昆仑说道:“你和孔家结仇,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但你就没想想,为什么孔德菁为你尽心尽力的照顾孩子,并且还没有把她的身份给捅出去么?真是因为当初你和沈公子的那个约定,呵呵,你要能信我觉得那都是出鬼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不谈婚假,却养了个孩子,这事怎么说都不太好听吧?照这么下去,你要是再有几年不回来,她真得把完完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了……不对,就算是现在,她也是当着自己的孩子来养的,缺啊,这事有那么简单么?”

“吧嗒,吧嗒”向缺抽着烟,一声不吭。

王昆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看看吧,顺便和你说一句,人情债难还,女人的情债更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