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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1 / 2)

作品:《炎夏之意

离婚两个字从严洲嘴里轻飘飘说出,或许只是兄弟间的询问,可严郁神情一滞。

“那是我的事。”他声音清淡。

“当然,”严洲推了下眼镜,扯下嘴角,“说正事儿,考虑一下我上次跟你说的,早总比晚好,德国那边的医院我来……”

“我的事自己可以处理,”严郁开口打断,神情多了些不耐,“即便是离,那也是我和她来谈。”

说完,他手下摁上栏杆,挪着步子向前。

而严洲也是冷了面色,转身朝另一边下了平台:“随便你。”

两兄弟短暂的相聚说话,很快就分走两边,平台上空空如也。

良久,后面的阁门打开,一个柔弱的身影悄悄闪出来。她站在黑暗中,看着下到一半楼梯的严郁,是手机听筒的声音,才换回她的神识。

“喂妈,我这里不方便说话,”夏琼怡压低声音,颇有些不耐烦,“不行,工作忙回不去。”

后面应付了两句,才匆匆挂了电话。

夏琼怡走到栏杆旁,一样看到了荷塘边聚集的女孩们。那群人自恃娇贵千金,从来看不起她的身份,无论她怎么努力,仍旧融不进那个圈子。相对于她们天生好命,她却要自己去争取一些东西,没有家人会主动送到她面前。

就像她和夏婉婉,不管什么,好的从不会轮到她。她甚至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这边,夏婉婉好像有感觉般,抬头看了眼楼阁平台,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栏杆。

她看见在人群中经过的严郁,似乎自带结界,莫名带着一种孤独。想了想,便放下杯子去寻他。

在一处假山下,夏婉婉等着,那边严郁正在和人交谈。

柔柔灯光,夏日的小飞蛾绕着灯火飞舞,乐此不疲。

“啪”,夏婉婉手掌拍在自己小臂上,随后放开手心来看。

“打自己做什么?”严郁的轮椅已经在两步之外,手里酒杯一抬,放进侍应的托盘中。

夏婉婉揉揉小臂:“有蚊子。”

“蚊子?”严郁问,觉得刚才那一拍还真是够响的。

“嗯,还专盯着我咬。”夏婉婉无奈叹了声,像是展示证据,将自己的右臂送去严郁面前,“看,多大的包。”

严郁垂眸,那条皙白如玉的小臂上,突兀的肿起一个包,破坏了原本的美感,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他攥上她的手腕拉来眼前,手指触上那处肿起:“涂点药吧。”

“不成。”夏婉婉摇头,痒意钻心,带着一股灼热,尤其他轻轻地扫着,更加痒。她忙抽回手臂,“不用涂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肥皂水洗,等着消肿就好。”

他笑:“你倒被蚊子咬出经验来了。”

夏婉婉盯着他的嘴角,确认的看见他在笑,有些纳罕:“那我天生招蚊子体质,没办法。一群人,就我会被咬。”

说着,她习惯的浑身动动,像是在驱赶蚊子,让它们别来惹她。

这种话严郁还是第一次听到,天生招蚊子,蚊子食?

“啪”,又是一声拍肉的声音,只是这次是严郁这里发出。他的两只手掌慢慢分开,随后往夏婉婉面前一伸。

夏婉婉低头,看见他手心拍死的蚊子,指着:“有血,一定就是它咬的我。”

严郁嘴角忍不住翘了下,心道一只蚊子也能让她这么大的仇恨:“现在打死了。”

“擦擦。”夏婉婉抽出湿巾,在严郁摊开的手心里擦着。

微凉,又有一点轻轻的痒,她低垂着脸,卷睫轻颤。

“好了。”她收回湿巾,一脸笑。

严郁收回视线,忽的右臂在半空中一僵,有些难以控制,眉间忍不住拧了下。说不出的感觉,好像突然被冰封住,没办法动弹。

“怎么了?”夏婉婉发觉不对,问道。

“麻了下。”严郁手用力攥成拳,那股麻意才渐渐消散,“回家吧。”

眼看他自己操控轮椅前行,而夏婉婉则僵站在原地,手里不禁攥紧那方湿巾。

右臂发僵?她记得严洲说过,严郁的问题是腰椎,的确能够短暂站起来,可是后面严重的话,右臂也会渐失知觉……

她不敢想,刚才的那一瞬是不是前兆,可她明白,这样等下去不行,严郁应该做手术。

前方,那台轮椅停下,似乎在疑惑她为何没有跟上。

夏婉婉吸了口气,笑容重新绽放在脸上,迈步追上严郁。她手抓上推手,和他选了一条僻静的路,散步一样慢慢走着。

“不是怕蚊子吗?还捡这种路走?”严郁的手臂搭在扶手上,路灯为他的脸镀上柔光,连平日淡漠的眼睛都浅了不少。

夏婉婉看着他的双肩,这样骄傲的他一定接受不了右半边身子废掉……

“做手术吧,彻底好起来。”她就这么开口,在这安静的地方,和他商量。

严郁原本微勾的唇角慢慢放平,最后只剩清冷,脸上柔光褪尽:“你说什么?”

“手术,”夏婉婉声音轻柔,身子绕去严郁面前,认真的对上他的双眼,“大哥说只要成功……”

“夏婉婉,”严郁薄唇微动,面色一沉,“我不需要手术。”

“……”

“而且,我也不用你来管。”他嘴角一抹嘲讽。

夏婉婉不解,他为何如此抗拒,甚至都不愿听就直接拒绝:“我是希望你好起来。”

“好起来?”严郁声音很低,像是极力压抑着,“所以,因为怜悯而和我维持这段可笑的婚姻?”

“严郁?”夏婉婉腹中所有的说辞在此刻消散,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眉心皱了起来。

他怎能这么说?她自以为慢慢缓和的关系,其实裂缝始终在那里,没有愈合。

轮椅擦着她的身边经过,刚才他给她拍蚊子的景象还在眼前,她以为他至少会听一下的。

眼角涌上一股涩意,她咬着唇角。

“我没有……”她低低的自语呢喃。

他没有听见。

不知道站了多久,夏罡寻了过来。

“婉婉,你怎么在这儿?”

“爸,”夏婉婉鼻尖一酸,恍惚间回神,眼眶里涩意翻滚,“蚊子咬我,好痒。”

她僵硬的抬起胳膊,编着蹩脚的理由。

夏罡摇摇头,摸摸女儿的头:“女儿大了,爸爸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给你吹吹了。”

“嗯,”夏婉婉扯扯嘴角,深吸口气,“我饿了,想吃妈妈做的馄饨。”

“那跟爸爸回家,我和严郁说一声。”夏罡一脸宠爱。

夏婉婉点头,随即挎上夏罡的手臂,脑袋贴在他的肩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