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屋子里的油灯不知何时猝然灭了。慕轻微坐在小凳子上，脑袋靠在楚峥的床沿，也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着那时楚峥抱着她一起落水的场景。

她甚至还梦到楚峥死了，她带着他的骨灰回京城，然后被皇帝下令活埋的场面。黄土一点一点地扬在她的脸上，眼前的光线慢慢消失，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只一劲地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

而等她只噩梦中醒来，脸上早已布满泪光。

一只手恍然落在她的脸上，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擦过她的脸颊。

楚峥虚弱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怎么这么喜欢哭，像个孩子似的。”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瞧见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也瞧见了木床之上正倚在枕头上朝着她苦笑的楚峥。

他醒了！

慕轻微喜极而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哽咽道。

“我就是爱哭，从小就爱哭，你管得着吗？”

她并不是个隐忍的性子，欢喜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

毕竟前世，养父母离世之后她的日子过得那么苦，若还事事都憋在心里不以此发泄出来，她可能早就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吐槽过后，她又忍不住埋怨地对他道。

“你怎么现在才醒，都快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