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白县令听闻今日之事,早已拄着拐,在县衙门口等候。
他远远望着云怀月向此处走来,内心倍受挣扎。
云怀月走到他面前站定,风吹起她的长发,眸中似含着冰,开门见山道,
“听闻王勉曾在官府做事,他是何人?”
白县令见她眉稍处捎带的冷漠,佝偻着的身躯已微微颤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嗓音也因紧张嘶哑,
“他王勉他曾是县里的县承,因涉盗取官银,被被处以绞刑。”
“此案卷宗何在?”
“这唉,此案已成定局,各位大人实在不必牵扯其中。”
“白县令,人命关天!你莫要在此时仍执迷不悟!”
周慎满目愠色提醒道,显得人更深沉了几分。
白县令用拐杖戳了戳地,无奈摇头,
“若各位执意如此,你们便随我来吧。”
他不疾不徐迈步而去,带他们来到架阁库。
“这是一年前的案子,卷宗该是在那处,你们自行找寻吧。”
他用拐杖指了一处书架,但并未有想进去的意思,似是在撇清关系。
云怀月并未理会,径直走到架子旁,与温琢周慎分区翻找起来。
白县令站在外间左顾右盼,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后,将他的嘴一把捂住。
事发突然,他下意识闷哼了一声,温琢见有异,向外走去。
电光石火间,那人将一块令牌放在白县令眼前,又立刻松开他,隐蔽在温琢视野所不及处的墙角。
白县令立刻心领神会,故作咳了几声,
“诸位大人,臣无碍,只是近日疲累,偶感风寒。”
温琢见他神色有异,但并未拆穿,佯装相信,转身回了室内。
他见白县令转身走掉,特意保持距离,悄悄跟了出去。
那黑衣男子跟着白县令,来到了县衙后院隐蔽的树丛中,温琢忙匿在一颗繁茂的树后,支起耳朵偷听。
“他们发现王勉的事儿了?”
那黑衣男子抱着剑,轻蔑地问道,丝毫未将这老县令放入眼中。
白县令略带愠怒,却仍放缓了声音,
“发现又如何,当年之事证据确凿,你们又何故平添两条人命!”
黑衣人斜睨他一眼,冷笑道,
“白县令事事替他人周全,可想过将我们大人置于何种险境?他们可自京城而来,任何举动,都能要了你我的性命。”
“那我该如何,他们要查,我又能以何理由阻拦!”
“白大人,我只劝你,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那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之大令他几乎站不住,而后飞身跃过县衙城墙,离开了。
白县令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愁眉不展。
温琢怕被发现,忙转身回到架阁库中。
因他出去探听,本该由他来找的部分已由云怀月代劳了。
她现下正踮着脚,努力看最上面一层的档案名录,一蹦一蹦地宛若一只小兔子。
见他若无其事地回来,忙问道,
“你去哪里”
“嘘。”
温琢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忙心领神会敛了声,改口道,
“我看不到上面那排,你快找找!”
虽是请求,但是由她软糯的声线说出,竟生出几分娇俏之意。
温琢就站在她旁边,看她仍努力踮脚的模样,发丝随着身形的晃动上下翻飞,一时忍俊不禁,抬头寻了一番档案,将其中一封抽出,递给她。
“喏,找到了。”
“周慎快来!”
云怀月冲蹲在地上找最下层的周慎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周慎起身,拍拍衣袍蹭到地上的灰,小心拆开了卷宗。
“瑾川二十一年?”
温琢盯着卷上的时间,若有所思。
“有何不妥?”云怀月问道。
温琢拿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却因用力而略微泛白,
“没什么,这是老师瀛州书院案获罪的同年。”
周慎将脑袋凑过来,一字一句念道,
“刑讯数日,未果,由其妻为证人,携藏匿于家中的官银与手书为告。”
云怀月与温琢交换了个眼神,惊讶到,
“竟是那小女孩的母亲,亲告王勉?”
周慎严肃认真起来,
“依宸律,以妻告夫者,虽得实,仍需徒二年;其告事重者,减所告罪一等;诬告者,加所诬罪三等。就算她举告属实,仍需坐两年牢,怎如今倒变成有钱人家的妇人了?”
温琢沉吟道,
“我总觉这手书有异,需带回去,好好验一番。”
白县令等候许久,见一行人从架阁库中走出,忙吐了口气,
“各位,既已查看完,便没什么问题了吧?”
“白县令可知,那女孩的母亲嫁与何人?”
“这”白县令始终吞吞吐吐。
“有何难言之隐?”
“这妇人,后来嫁给了瀛州知府做妾室。”
白县令遮掩道,
“她举告自己夫君,若不是知府见她貌美,将她收为小妾,怕是现今还在狱中。”
周慎冷言,
“看来这瀛州,倒是视法度于无物啊。罢了,我去看看今日抓回来的那些禽兽。”
夜间,温琢正在屋中复原赵明姝所赠之画,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他并未停笔,只笑道,
“公主一向推门进屋,今怎么反倒敲起门了?”
那门闻言吱呀一声开了,云怀月小跑至他面前,摊开手,
“那封你带回的手书,给我看看。”
他找出放在一旁的手书,又拿来他自王勉家中偷偷带出的那副字,一同递给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