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你竟这般在乎我的清誉?”
云怀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仅露出了半张脸,水眸灵润,含了三春暖意。
他摇了摇头,月光透过窗落在他眼中,尽含温柔,
“不在意。”
“臣知晓若想了解一个人,当去与其相交,而不是仅凭他人一面之词。臣知晓公主自有风骨。”
“我也并不在乎,温琢。”
“清誉二字,本就是审视我的人,为我加上的桎梏。”
“总有些人自以为是,觉得我与他们心中的女子楷模格格不入,便就是我的错。他们站在制高点,对女子设定的条条框框,本就是用来满足他们居高临下,审视他人的权欲罢了。”
“他们本不该强行赋予自己此类权欲,但附和的人多了,便成理所当然了。”
温琢望着她的眼睛,轻声与她探讨。
“对,如若我站在他们的审视中,去迎合他们,他们便生出了一种唯我独尊的傲气来。”
“可我偏不,他人所言,与我何干,他们不配审视我,我自也不会在乎他们的目光。”
“我问你,如果今日在我房中的是青潜,你会如此想我吗?”
他抿唇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下那个场景,
“不会。”
他不会无端揣度她,但是他会偷偷吃醋。
她轻轻地笑起来,
“所以我不会因这些愚人,同自己过不去。”
“自古以来,他们惯会用清誉来要挟身边的女子,又惯会在史书落笔时,对那些比他们强百倍的女子,绑着清誉二字,来污蔑她们的清名。”
“我俯仰天地间,无愧于心。”
“公主心胸开阔,但臣心胸狭隘。”
“此话怎讲?”
“臣奉若神明之人,绝不容许旁人攀污。”
东方鱼白,朝晖稍稍透过薄雾,云怀月便被院中喧嚷之声闹醒。
她睡意朦胧,睁眼未见房中人,自己简单梳洗一番,站在廊上向外望去。
只见身着铠甲的官兵来来往往,将白府众人皆拉到空地前,挨个跪好。
她心道“不好”,风风火火来到院中,见一身着暗紫云纹袍,外披银铠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
“白大人,你可知罪?”
男子嗓音深沉阴冷,她穿的单薄,不禁打了个寒颤。
似是察觉到她的存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如刀似地瞥向她。
她并无畏惧,气势汹汹直视回去,视线对撞,反而逼退了那人的目光。
他黑眸微眯,眼神变得玩味起来,投向白府众人时,又恢复了冷色。
白府众人悉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白县令面无血色,颤颤巍巍抬头,不解道,
“敢问,敢问是何罪过?”
紫袍男子抬手示意,而后,一众手下便抬来两个平平无奇的木箱。
“是何物啊?”
“没见过这箱子啊!”
“该不会是死了人吧?”
众人目光向那箱中探去,猜测其中会是何物,一时絮语纷纷。
“安静!”
他言一出,院中立刻寂静无声。
“开箱。”
一声令下,士兵并未用寻常钥匙开箱,而是直接出刀,“咣当”一声,锁便劈成了两瓣,掉在地上。
云怀月挑挑眉,腹诽到,
“阵仗摆的不小,当真是作威作福。”
众人见这刀削铁如泥,更别说削肉,皆战战兢兢,探头往箱里看去——是满满两箱白花花的银两。
紫袍男子悠悠开口,在马上睥睨着跪在下方的白廉清,
“如今并非战时,听闻昭凰公主一行曾在宜君县外遭遇山匪,臣特奉瀛州知府所托前来剿匪,却在山匪藏身的山头,发现了这两箱官银。连夜审问,方知原委。”
“白大人,你丢失官银,非但不上报朝廷,反而栽赃县承王勉,草菅人命,该当何罪啊?”
白廉清闻言,一改平日里的唯唯诺诺,忙大声喊冤,
“如此罪名!老臣可担不得!纵死百次,也不敢做此等藐视君威王法之事啊!当初,当初那王勉家中,缴获的官银人证俱在,为何又成老臣栽赃!”
“白大人,如今这官银就在眼前,你要辩,去知府大人处辩驳吧。”
随后他嫌恶地看了一眼银两,再次抬手下令,
“带走!”
士兵为一把年纪的白廉清带上镣铐,推推嚷嚷地出了白府。
一大早突如其来发生了这档子事,倒让云怀月一时理不清思绪。
她在廊下梳理细节,紫袍男子却未走,反倒下了马来,冲她行了个礼,
“惊扰殿下休息,还望殿下莫怪。”
礼虽周全,语气却并无敬她之意。
她瞬间敛了疑惑之色,换上一副笑吟吟的神情,
“姜少帅,免礼。”
“何必这么生分,若殿下不嫌弃,可唤臣一声,表兄。”
他身躯伟岸,黑发束起,浓眉凤目,满脸睥睨天下的傲然。虽是一句客套话,却令她听出了一丝轻蔑之意。
他抬脚缓缓走向云怀月,反倒令她逐渐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姜临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