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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

云怀月背靠在门上,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月光从窗纸中透进来。

待她适应昏暗,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此处竟是袁氏祠堂。

呵,不知接下来袁照为抓捕她,是否还会顾及袁氏列祖列宗的情面。

面对危险时,为保护自己而爆发的潜能,令她强撑到了现在,猛地一停下来,方察觉心跳早已失控,像是要冲破胸膛一般,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但现在不是能真正放松的时候。

她将窗户打开一处小缝,将温琢给的烟花向空中抛去。烟花带着火星窜至空中,一声爆音,在夜空中炸开,继而陨落。

袁照站在府门处,听到动静,抬头看去,见是烟花,便知晓她在通风报信,

“不好!”

转身嘱咐身旁的家仆,

“速去仓储将府中烟花尽数拿出,在各处燃放,与方才那束越像越好!”

家仆刚领命而去,一名府兵便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

“大人!大人!”

袁照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目圆睁,

“她们现下如何了?”

“她,她们跑进祠堂去了,还,还弄断了湖上的木桥。”

“哼!废物!”

袁照一把撒开那人衣领,将他扔在地上,趾高气昂甩袖嘱咐,

“命弓箭手来!”

随即转身,匆匆去往祠堂方向。

瀛州某处商行内,小二打断了正在拨弄算盘的掌柜,

“掌柜的,方才好像看到了咱们陆氏的求救信号。”

掌柜忙放下算盘,与他一同出去。

小二指着袁府方向,

“就是那儿!”

他话音刚落,一束束烟花应声而起,在夜空中划出绚烂光辉。

掌柜捋了捋胡子,

“今日袁府宠妾设宴,应是在庆祝。你呀,还是稳重点,莫要大惊小怪。”

路上行人与商贩探头探脑,纷纷称赞,

“真好看呀!”

“非年非节的,竟还能有烟花看!”

除了正避开府兵往湖边潜行的温琢外,无人知晓她如今面对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云怀月透过窗缝,见袁照反应如此迅速,心下凉了半截。想来陆家的人应当不会冒险来这袁府了。

还热着的另外半截是,她笃信温琢会随着第一束烟花来寻她。

或者说,来送命。

她心下清楚,温琢即便只身前来,带着两个不会武的女子,亦难逃如此多兵力的围剿。

难道已注定是一个死局了吗?

她静静地坐在地上,思考该如何是好,用双手环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嘶——”

她手腕一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发觉自己的手早因用力过猛而止不住地颤抖。

戚芷璃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压一番,面露忧色,

“许是你方才接连用力,脱臼了。”

“听说脱臼可以即刻接上,戚姐姐可会?”

戚芷璃惊魂一夜,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娃娃幼时贪玩脱臼,我想亲自为她接骨,最后却接成了骨折。”

她谈起此事,似是忆起了从前,眼神柔和,挂着浅笑,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嘴边,她吞下这颗苦泪,问道,

“她们如何死的?”

“是被人所杀,死的时候曾受太多罪。”

她没告知戚芷璃二人被分食的下场。

并非刻意隐瞒,而是不想在她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添一道新伤。

人的信任在危难时总建立的很快,戚芷璃闻言,长舒一口气,凄然一笑,

“那便好,那便好当初我去狱中探视夫君,他每日被严刑拷打,满身是血,没有一处好皮肉。我实在……实在不忍他日日受这无尽的折磨,便去求了袁照,让我亲自举告,他必可定罪判死。事成后只需留我一命,让我嫁他,保我一世富贵。夫君死时,定是恨死我了。”

“不会的,戚姐姐。你们相互扶持数年,你的品性他怎会不知。你不也坚信他不会如此行事,才愿蛰伏在这袁府中,暗中寻找证据嘛。”

她忽然察觉,她对温琢也是这般信任。

她现在身陷囹圄,命悬一线,却并未过于忧心。

她下意识觉得,她只需尽最大可能拖延时间,他自会有办法。

而这种信任,不是源于他之前赠烟花的叮嘱,而是源于她意识深处。

超脱爱情,也超脱友情,正是相互扶持,惺惺相惜的默契。

她这一路,并非一人孤勇,而是有人并肩。

烟花仍此起彼伏,突见外面猛地变亮,连带着幽暗的祠堂都明了几分。

她透过窗缝看去,见湖畔骤现许多火把。

袁照为首站在对岸,悠悠道,

“昭凰,她今日与你说了什么,本官一概不问。只要你将她赠你之物交出,我便考虑给你二人留个全尸。不然待你死后搜身,可就没有公主的体面了。”

“哦。”

她神色敷衍,而后随手捡起祠堂中的香炉朝他们挥了挥手。

对岸人努力看她手中究竟是何物,无人留意她是在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

因为在漫天的烟花下,她看到了温琢。

他正藏在这些弓箭手身后的树上,待他们皆向她看去时,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围湖的弓箭手身后,在他们的弓弦上划了一剑。

她曾想过与他一起赏烟花的场景,或是过节,或是生辰,却没想到竟是在并肩战斗。

她见识过他的剑法,不同于死士杀手的狠厉,倒更倾向□□速飘逸。

如今他们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祠堂中,怎会留意身后的弓弦已被动了手脚。

这是避免他们隔岸放箭的最佳方式。

“可为何他也在拖延时间呢?姜临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