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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局(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

程肃幽幽睨一眼被绑着的男子,顿了片刻,不敢与他直视,只得望向门外,嗤之以鼻道,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命与整个瀛州比起来,本就无足轻重。”

“大人!当年您自己清苦,还给小人钱财,让小人安葬爹娘。您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几年来,我虽甘愿为您做事,可您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莫提拘泥于这些飘渺的恩情友情里!你看看他,他如今不也压着我吗!”

程肃面红耳赤,瞋目切齿,

“你替我行事,即便身死,也是死得其所,我自会感念你一辈子!你们这种人,本就不会有大作为,用几只蝼蚁,来杀一条毒蛇,是利是弊,你不清楚,他们心里难道也不清楚吗!”

云怀月见他言语疯魔,脆声斥道,

“程肃!你的心中就只得利弊,不分是非仁义吗!”

“肃清西北这官僚作风,本就是大义!”

“够了。”

虞无芥亦不愿听他狂瞽之言,端起平日里审案的姿态,颇有震慑之意。

温琢放开程肃,他却未曾异动,只与众人一起站着,等虞无芥发话。

虞无芥见屋中众人安静下来,肃声道,

“程大人,你大错特错!他今日若身死,是为你口中大义而死吗?非也!何为大义?大义是为你脚下这片国土上的子民,是位卑仍不忘忧国!你口口声声为了大义,却视民如蝼蚁,你究竟是为了义,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你不过是在用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你所行的恶事镀金,你早就迷失在这官场之上,失了本心。”

“哈哈,你们一个一个,就会站在高位指责与我,可你们有没有想过!”

程肃红了眼,声音渐高,用手点向屋中诸位,

“你!不过一介女子!即便贵为公主,若无皇后把持朝局,在庙堂之上一手遮天,不过就是相夫教子之命,怎配在此指手画脚!”

“虞大人!你若不是走了大运,深得皇后信任,便如我今日一样,寒门出身,拼尽全力也爬不上去!”

“还有你,温言君!你我虽师出同门,但即便你一朝沦为阶下囚,却还能因你的家世故交,得以站在此处,与我叫嚣!”

“我呢!我才当真是无人可靠!如今这一切,是我一步步隐忍蛰伏换来的!你们却还要追究抢夺!这世道,何时真正给过我们寒门活路!”

他将屋内人指着鼻子叫骂一通,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冲至门边,一把夺过门外银铠卫的长刀,向脖颈抹去。

瞬时,鲜血便染湿了他的衣衫,他怒瞪着双目,却无半点方才的气焰,就如一把被碾过的纸伞,失了作支撑的伞骨,仅剩软趴趴的伞面,落在了地上。

“这……”

被夺刀的士兵仍未反应过来,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已倒在血泊中的程肃,不知该上去捡刀,还是该继续站着。

云怀月与死不瞑目的程肃四目相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脑中还回荡着他最后质问众人的那番话。

她有许多话想讲,却如鲠在喉,哽得她生疼,最后只喃喃问了一句,

“温琢,好人为什么会变成坏人?”

温琢走动几步,用身形遮住了她看向程肃尸身的视线。

“许是在他觉得世道不公之时。”

她转头对虞无芥道,

“虞大人程肃之事,似还牵扯到姜帅”

姜临闻言,从门外看向屋内,虞无芥却起身截断了她的话头。

“公主,听老臣一句劝,此事查到袁照足矣。”

“虞大人

温琢在一旁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惑然看他,却见他摇头示意。

虞无芥长叹一声,背过手去,

“罢了,此间也无外人,公主,您觉得老臣为官如何?”

“中正无私,刚直不阿。”

虞无芥未置可否,又问她一个问题,

“那您觉得皇后娘娘如何?”

“我”

她晦涩开口,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她曾觉得母后持政勤勉,宸国亦繁荣强盛,从未质疑过她执政之才,只是当自己置身于这庙堂之上,方觉其举步维艰。

但如今亲历在母后执政时这官场中的龌龊事,又令她不得不疑,母后究竟还是她心中女子表率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