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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异(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

云怀月策马直奔宫城,站在宣政殿前,轻抚玉簪之上相互依偎的两朵梅花。

风声萧瑟,零落一地枫叶,宫人正耐心清扫,如她今晨见窗外飘落的叶子一般嫣红。

她那时端坐在铜镜前,晨光熹微,悄然洇成了她眸中的水汽,她朦胧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青丝缭乱,而那人正在身后,深情眷恋地望着她。

她只想在他的回忆中多留一些欢乐,便收起心头不舍,冲镜中做了个鬼脸,惹得身后那人一声轻笑。

她娇嗔道,

“这铜镜不好,整个人都被照丑了。”

“此处哪有铜镜,臣眼里除了你,旁的都看不见。”

虽是玩笑之语,却不约而同带了些离别前的愁绪。

“那你定然是眼盲了,快给我看看。”

她眨眨双眸,将水汽憋了回去,回首欲去轻拭他的眼睛,却被他用手挡下。

他与她一般轻眨双眼,道,

“眼盲但心不盲,眼中不可视物,只因心间全是你。”

他笑得淡然,却难掩眉梢的落寞。

扶着她再次端坐,执起梳子,自上到下替她梳理青丝。

她自镜中凝视着身后之人,他神情专注,即便遇到打结之处,仍是轻柔细致地小心梳开,不曾扯痛她,也不曾将梳子取下。

“你将梳子拿开,用手将打结的发丝解开,会快许多。”

怕误他的时辰,她柔声指导。

他手中动作未停,幽幽回道,

“不要。”

“为何?”

他抿抿唇,有些不愿启齿,终是道,

“一梳到底,我们便会长久在一起。”

“你竟还信这个。”

她手执玉簪,迎着晨光细细打量,簪中光线温润,一如昨日,他们却在今日,便要长久别离。

“若是信便即能为真,臣甘之如饴。”

她透过铜镜,看他将她的发丝自上下分为两半,又从她手中抽走玉簪,将上半发丝在簪上旋绕,轻绾,挑拈,斜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黑发中翩跹,似两只翩然飞去的玉蝶。

不消片刻,一个灵蛇髻便出现在她发间。

“此髻多为未出阁的宗室贵女所用,灵动精巧,恰好配你。”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往日种种,她一向不在装扮上用心,偏他次次都知,何物更与她相配。

“你怎连绾发都会,我还当你水平与我无二呢。”

“特意学的,不过只来得及学这一种。”

他轻笑,指尖随意搭在她肩上,她略微偏头,余光所及,只想能停留地更久些。

“本想着日后多学几种,届时让你对臣刮目相看,不料你看了书信,竟跑来寻臣,只得先给你展露一手。”

“那你昨夜为何绾不好?你定是趁我睡着,怕今日丢脸,熬夜偷学。我说的可对?”

“昨夜……心乱了。什么都记不得。”

她眺目望向西北方向,稍稍有些留恋与遗憾,轻握手中锦囊,收回目光,徐徐踏入宣政殿。

李令颐见她翩翩而来,笑吟吟看向姜梧,

“奴婢赢了。”

姜梧轻挑了挑眉,

“罢了,朕认输。”

她听闻二人言语,愣了愣神,一时有些气恼,

“……您竟拿我做赌注。”

姜梧未置可否,笑道,

“你既跑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

“儿臣只是须去见他最后一面,又不是要同他私奔。”

姜梧闻言,一时失神,忆起数年前的那夜,她也如她这般年纪,正坐在孟元秋家中,巧笑倩兮,满怀期望。

“我愿同你走,哪里都可以。”

她与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人。

她更为通透,自己却更为执着。

而温琢与孟元秋,也甚为不同。

于孟元秋而言,他是磊落君子,儿女私情远比不过上家国大义。

她逼他至此,他却未曾怨怼,只是选择悄然离去。

但于温琢而言,比孟元秋更添几分孤勇,在她走向他时,他亦不顾世人眼光,向她走来。

因此,他们注定错过,他们却有希冀。

他们本该,就与自己的结局不同。

姜梧有些释然,若女儿得寻值得托付之人,不再步她的后尘,她也便安心了。

只因,她毕竟是自己与孟元秋相爱过的唯一证明。

“陛下,陛下。”

她想的出神,未留意云怀月已唤她数声。

“何事?”

“儿臣自城外直接入宫,只为一事,还望您让姜临早回边境。”

姜梧沉声道,

“朕知你所求,是忧心岐国曾购置军械。”

“是。”

“朕自有安排,不过,朕不会拿生民的安危开玩笑。”

姜梧敛了神色,恢复往昔高高在上的威严,答得模棱两可。

云怀月敏锐察觉到母亲的冷意,自觉眼前的她有些陌生,却又即刻想通。

是啊,她私下虽是疼惜自己的母亲,但事涉朝政,二人只得为君臣。

无论无何,臣子也不该置喙君主如何行事,是她言语冒失。

她一时捉摸不透姜梧的想法,心中暗下决心,须亲寻姜临,便恭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