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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第102章 这特么是天子启?(1/2)(1 / 2)

作品:《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默然坐在御辇之内,自顾自打量起车厢内的陈设,刘胜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到对侧的父亲刘启身上。

    就连去哪里、做什么这样的疑惑,刘胜也丝毫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刘胜如此淡定,自是让天子刘启有些懊恼;

    但刘启也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缓缓伸出手,微闭着眼,任由身旁跪着的老太医,给自己把着脉。

    “嘿!”

    “老家伙,还知道‘演戏演全套’的道理······”

    偷偷撇了眼刘启疲惫的面容,再看看老太医严峻的神情,刘胜暗自发出一声腹诽,却惹得天子刘启嗡然睁开眼!

    那直勾勾望向刘胜的锐利目光,就好似在这片刻之间,便已将刘胜里里外外开了个透······

    “就那么肯定,朕的病是装的?”

    悠然一声发问,也算是肯定了刘胜的猜测;

    ——天子刘启,会读心术!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阵脚,刘胜自是顿时有些目光躲闪起来;

    要不是知道刘启不会相信,刘胜恨不能抬起头,朝封顶的车厢上方一指,喊出一句:看!

    飞碟!

    将刘胜的局促看在眼里,天子刘启却并没有继续紧逼,而是缓缓侧过头去;

    等太医神情严峻的收回手,刘启才对老太医摆了一下头,示意太医暂且退到辇外。

    但颇有些出乎刘胜预料的是:对于天子刘启的眼神示意,老太医,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遵从。

    “陛下;”

    “还是容老臣,留在陛下身侧吧?”

    “万一有个什么事,臣在陛下身边,也好稍行补救······”

    忧心忡忡的一语,惹得刘胜面色不由一滞,望向刘启的目光,也逐渐带上了些许惊诧!

    却见刘启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深吸一口气;

    “朕,有话要同小九说;”

    “卿就在辇外候着,出不了岔子。”

    尽量打起精神,半劝半命令的将老太医赶出御辇,待车厢内只剩下父子二人,天子刘启才终是长叹一口气,改坐为躺,就势侧躺了下来。

    看着老爹明写在脸上的疲惫和虚弱,刘胜心惊之余,也不由有些疑惑了起来。

    “不是装的?”

    “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怎料刘胜刚在心中发出疑问,天子刘启那满带着洞悉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了刘胜的身上。

    “胃疾;”

    “陈年胃疾。”

    “当年,父皇还是代王的时候,在代王宫里饿出来的。”

    “早几年,朕还年壮,勉强扛得住。”

    “但最近几年······”

    略带自嘲的说着,天子刘启也不由苦笑着摇摇头,索性也不再端着架子,将身子一正,直接在车厢内平躺了下来。

    ——作为天子法驾,御辇和寻常马车最大的区别,除了那明黄色的车顶,以及设在车衡左边的犛牛尾,便是足够大;

    大到要用八匹马并行,才能拉的动。

    此刻,天子刘启便舒展开身体,平躺在车厢北侧,目光涣散的盯着明黄色车顶,嘴上随意的问着什么。

    “朕听说,有人在朕的背后,说朕的坏话?”

    “唔;”

    “说是什么,朕冷酷无情,不顾人伦纲常······”

    “——甚至,还残害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

    佯装疑惑地说着,天子刘启却并没有将目光望向刘胜,反倒是嘿笑一声,若有所指的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居然敢说朕的不是······”

    “说就说吧,还不敢当面说,非要在背后说?”

    听着天子刘启这番看似随意,实则夹枪带棒的暗讽,再回想起方才,天子刘启那声‘最混账的那个,自觉上车’,刘胜心中自也是一片了然。

    暗下稍一思虑,刘胜索性也不再装哑巴,也学着刘启那闲聊般随意的语气,自顾自唉声叹气起来。

    “儿臣倒是觉得,父皇有这样的看法,实在是因为心胸太过狭隘了。”

    “前些时日,儿臣听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如果人们,不能自由的指出一个人的错误,那么这个人所受到的赞扬,就都是没有意义的。”

    “父皇愿意承受天下人对自己的称赞,自也应该虚心接纳这‘偶尔’出现的三两句指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而不是心胸狭隘到躲在御辇内,夹枪带棒的和儿臣,说那‘忠臣义士’的坏话······”

    语调淡然的做出回复,刘胜便自顾自低下头,轻轻拍打起身上的衣服,似是想要掸下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而在刘胜对侧,平躺在御辇之内的天子刘启,却是悄然敛去了面上笑容。

    “贾夫人,给朕生了个聪明的儿子······”

    “这个儿子,聪明到即便看透了朕的所有意图,也绝不会自作聪明,始终不忘自己身份的程度······”

    刘启若有所指的一语,却惹得刘胜毫不自谦的点了点头。

    “父皇说的是;”

    “兄长确实是众公子当中,最聪明的那人。”

    “平日里,兄长也总是教诲我:千万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定要把自己,放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若不是兄长日日教诲,儿臣这些年,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

    见刘胜装傻,天子刘启也不由稍侧过头;

    待看见刘胜的面庞上,那恨不能明写在脑门上的戒备和不信任,刘启才再度正过头,闭上眼,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就这么怕朕?”

    “——儿臣不敢。”

    “朕又不会吃了你······”

    “——儿臣不信;”

    “再狠毒的老虎,尚且也还不食子呢?”

    “——哪家的老虎,敢跟父皇相提并论?”

    短短三两句话,父子二人便都表明了各自的态度,也都明白了自己在对方心中,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但颇有些出乎刘胜意料的是:自己这般直白的话语,却并没有引起天子刘启的不满;

    只见天子深吸一口气,又苦笑摇头间,发出一声悠长的哀叹。

    “有这份警惕,倒也算是有点出息······”

    语带唏嘘的发出一声感叹,便见天子刘启侧过身去,只给一旁的刘胜,留下了一个无比孤独的背影。

    “朕累了;”

    “先睡会儿······”

    “等到了地方,再把朕叫醒·········”

    ·

    上林苑;

    刘启乘坐的御辇,来到了上林苑。

    来到这处距离长安近百里的皇家苑林,又从短暂的歇鼾中悠然转醒,看着车厢外,那一望无际的旷野,天子刘启的气色,竟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些!

    待御辇缓缓停靠在一处建筑群外,天子刘启的面容之上,几乎已经看不见虚弱之色。

    在刘胜下意识的搀扶下走下车,又轻轻一挥手,示意太仆刘舍将御辇拉走,天子刘启便朝着建筑群外,那片光秃秃的田野走去。

    时值腊月凛冬,一望无际的田野,此刻都已被冰雪所覆盖。

    但在这农闲时节,光秃秃的田野之间,却依旧能看到不少身影,蹲在田野之间,在冰天雪地里寻找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天子刘启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沿着田埂走出去好几百步,来到一颗老树下,却见围坐在老树下的几位老者,正面带笑容的望向远方;

    ——在那里,是一个个身着冬衣,裤腿沾满泥尘的孩童,不顾冻得红扑扑的脸颊,正在田间捡拾着秸秆、干草。

    几位老者则是围坐于老树下,双手交叉插进衣袖之中,嘿嘿傻笑着,又不时谈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见刘启出现,几位老者也并没有仓皇失措,而是极为自然地起身,对刘启拱手一拜,便又笑着坐回了树根下。

    待刘启也不管不顾的坐下身来,几位老者的面容之上,也还依旧挂着那抹由衷的笑意。

    “陛下,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是啊?”

    “怎么俺瞧着,这气色也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