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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执刀(1 / 3)

作品:《她非怀中月

陈昀之只是轻笑一声,而后径自离去了,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前。

因主人两年未归,仆妇丫鬟都被撤走了,院里空荡荡的。

青年刚跨过院门,周管家就领着几位家丁和婢女走了进来,他二十四五岁,面皮白净,一张嘴能说会道。

“大少爷!真是过意不去,这两日府里事多,人手不够,便将您院里的人借去帮忙了,这不,您一回来,夫人命我赶紧将人送回来,免得怠慢大少爷。”

陈昀之看上去比他还要愧疚,“父亲过世,我回来晚了,已是不孝,还给府里添乱,实在过意不去。”

他笑得和煦,但不知为何,周管家却觉得眼前的大少爷,眼神里总有一股子戏谑,像是在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一切。

他被看得不大舒服,招呼几位婢女服侍陈昀之,“那便不打扰大少爷安置了。”

不一会,房里收拾好了,陈昀之进了屋,屋内整齐洁净,没有多余的赘饰,清雅质朴,是个适合芝兰君子居住的好地方。

目光落在墙上一幅字画上题着的“君子”二字,青年眼里浮起轻蔑的笑。

屏退下人后,他打开从泾城带过来的行囊,里面有个小木盒,盒子里有块不起眼的小铜牌子,连同两幅精美小巧的卷轴。

修长的手指一挑,展开了画卷。

画的是一个女子在塌上侧卧的背影,身姿婀娜,只是姿态略显拘束,显然是个矜持内敛的姑娘。

另一幅卷轴,画中人姿态依旧拘谨,可作画的人却比画上一幅时还要大胆,虽只画了几笔,笔触若隐若现,极度克制,甚至连五官也未添上,然而该有的都有。

青年玩味地看着那墨色中混着的两点丹砂,他竟未发觉,作画之人温润守礼的皮囊之下,竟还藏着一副风流骨子。

论表里不一,他们倒是很像。

随意地将卷轴扔到一旁,陈昀之以肘为枕,靠着卧榻闭目假寐,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显得安静又神秘。

许久后,忽然长睫一掀,他睁开眼,从脑后抽出手来,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玉扳指在烛光下发出莹润柔和的光泽,同那女子腕上戴着的白玉手镯很像。

不同之处在于,皓腕上的白玉镯是温柔乡的象征,而他这玉扳指,却是把夺命刀。

余光瞥见散落的卷轴,想到方才那只受惊的兔子错把他当成救世主时依赖的眼神,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

夜深时,青城一座极尽奢华的府邸中。

县太爷正躺在床上,任侍妾帮忙揉按着额角,纤纤素手稍慢下来,就会迎来一顿痛骂,“贱婢!我让你停下了吗?”

侍妾委屈地扁了扁嘴,娇滴滴道:“老爷,奴家服侍您歇下吧。”

“小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手酸了!”县太爷狞笑道,“但本官今日受了惊,你不想按也得按。”

想起陈府那娇滴滴的小妾,他就一阵燥热,捏着侍妾的手,“明儿把人弄府里来玩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仙女下凡。”

“不光是她,还有陈府那位俊美的养子。”县太爷松了松衣领,“听说他俩还是旧情人,哼哼,正好让他们一道侍奉本官。”

饶是侍妾跟着县太爷许久,一听这话,身上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还不快接着按摩,停下来做甚?”

县太爷不满地回头,看到侍妾木头人一般站着,两眼无神。正想给一耳刮子,却见她口鼻中流下血来,他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侍妾已倒了下去。

她的身后,立着一位面若冠玉的青年,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眼勾魂摄魄,正含笑望着他。“县太爷可是要找在下?”

青年手里的匕首贴上了县太爷的颈侧,上面还沾着侍妾的血,他就着细长的脖领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陈、陈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县太爷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自然是来取你狗命的。”他轻描淡写道,仿佛这是件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