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回来了？”

祁凌挑起眉，“怎么，夫人不高兴看到我回来？”

“怎么会……”惊吓退去后，寄月的心情轻快了许多。“只是你一声不吭地突然出现，实在是吓了我一跳。”

余光瞥见阿喜正红着脸埋下头，小丫头这是见他们搂搂抱抱害羞了，寄月推了推祁凌，低声道：“快把我放下来吧。”

可她越在意，祁凌越不肯放过她，“小夫人还没和晚辈道谢呢？”

听了这话，寄月恼羞成怒：“分明是你故意捉弄，在背后抱住我的腿，怎么这会还邀功，岂不是贼喊捉贼？”

祁凌笑了，“多日不见，夫人的学问退步了，这得叫养寇自重。”

“我看你就是那个寇。”

寄月低语了一句。

祁凌并不介意她的挖苦，抱着她的手还往上掂了掂。“小夫人不愿道谢，是想让晚辈一直抱着么？。”

“多谢祁老爷救命之恩，行了吧？”寄月怪声怪气道。

“不客气，分内之事。”祁凌这才把人放了下来，拾起掉落在地的灯笼，欣赏了两眼，“糊得不错，不过为何不让丫鬟挂？万一真摔下来，我可得心疼坏了。”

寄月看了看阿喜，小丫头嘴笨不知自辩，只是惶恐地低下了头，她拍了拍阿喜的肩膀，柔声替她解释道：“是我坚持要自己挂的，跟阿喜无关。”

祁凌不错眼地看着寄月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丫鬟，眼神温暖柔和。

他起先看得赏心悦目，过了会又觉得这主仆二人温情脉脉，似乎把他给隔绝开外了，便出声道：“我很好奇，夫人为何喜欢亲手挂灯笼呢？谁挂的有何不同？”

寄月看向他手里的灯笼，目光认真且柔和，“自己挂的话，过节的感觉就真切些，而且亲手装点，才更像是在自己家里。”

“这样啊。”祁凌笑意融融，一双眼因这纯粹的笑显出少年般的干净，平素的戏谑和阴冷似乎从未在这眼里出现过。

寄月被这双澄澈的眼摄住了，痴痴地多看了几眼，忽而身子猛地一凌空，她吓得本能地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定下神来，发觉是祁凌把她抱举了起来，右手扶住她的腿，让她能斜坐在他右边肩膀上，寄月讶道：“你这又是干嘛？”

他个子本就高挑，凌空的感觉令她仿佛回到了初次骑马时，这样的坐姿，身子全靠他的肩膀支撑着，可比骑马令人害怕得多，她只好像猴子抱树那样，紧紧抱着祁凌的脖颈，这才留意到他今日竟然用玉冠束了发。

往下一看，身上还穿了件宝蓝色麒麟纹样的锦袍，他本就慵懒散漫，再作这一身装扮，竟真像那些个游戏人间的贵公子。

“好看么？”

清冽的声音里带了笑，青年抬起头。寄月对上了他含笑的眉眼，莫名有种牛郎偷看织女沐浴被当场逮着的错觉，她赧然避开视线，喃喃道：“你把我举起来作甚？”

“挂灯笼。”祁凌右手扶着她的腰，使她能在他肩上坐稳，左手把灯笼递给她。

“一起挂吧，这毕竟是你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