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觉得最近你自己有点奇怪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布耶尔的调配员找到我，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我哪里奇怪。”

“你看看你最近都把雷属性神之眼发给了什么人。”

我翻了翻已归档的那些记录表。

最近……一个雷泽，一个赛诺，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都是白毛红瞳少年啊，和你过往钟情大姐姐的习惯完全不一样，不，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你知不知道你用坎蒂丝换赛诺的时候，他们几个震惊得好像你生吞了一盘史莱姆一样。你这是以一己之力调和了风岩日常抢人的矛盾呢，你没注意到他们最近都不吵架了，而是在一起密谋什么吗？”

“密谋就密谋咯，我无所谓，他们又没有职权开除我，那是只有天理和雷神能做的事情。”而雷神基本都在离线状态对我完全放养，我们又不像尘世中那些渺小的人类，为了权力与金钱勾心斗角，虽然我们也想持续保有观测时间的能力，但这东西就像个围城，没有上位的觉得好像很美好，真的上位以后又每天都无聊得要死。

至于把我弄死？呵，我们这些提瓦特本地灵与这片大陆同寿，就算外来者死光了，天理崩坏，魔神陨落，只要提瓦特仍然存在，我们就存在于此，除非我们自己选择归还天地，否则死是不可能死的。

像我，我的本体是生长于稻妻之地的雷灵，只要天地间还有雷元素，我就不会彻底消散，至多不过是变成让毛茸茸的小动物感到苦恼的静电而已。

“是不是之前那个枫原万叶让你动心了？”

巴巴托斯的调配员在布耶尔的调配员离开以后，几乎立刻就凑了上来。

“你很八卦诶，是和巴巴托斯学的吗？”

“诶嘿，这种事不是刚好适合写诗嘛。”

我扫视这个时不时就会冒出巴巴托斯的口癖的家伙。

“你和你的神真是越来越像了。”

“有吗？”他还在装傻。

“我很确定。有时候你会让我怀疑，是不是巴巴托斯本尊正假扮成他的调配员站在我面前找乐子，毕竟……”

“毕竟什么？”

“知道调配员存在的只有七神和天理，我相信天理没那个闲情逸致跑来这边，而七神之中能有这个闲心的，也就只有喝酒欠钱要卖唱抵债的风神大人了。”

“诶嘿。”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将话题岔开到了另一边：

“雷神不是做过不少人偶么，里面既有拥有自我意识四处乱跑惹是生非的，也有不被操纵就像布娃娃一样不会动的，你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小子，为什么不去弄个人偶来，展开一段身为人类的艳遇呢？”

“你真刑啊，枫原万叶才十六七岁！”

这家伙惊世骇俗的发言连我都无法接受。

“你急什么，人类是喜欢谈恋爱的，你去人间走上几年，慢慢养成，岂不是……？”

“你好怪啊，要养你自己养去。哦对，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把神之眼发给少年吧？”

“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行行行快滚快滚，我还要联系巴尔泽布给神之眼充能呢，她总宅着不理我，再晚了我怕超时。”

我将巴巴托斯的调配员踹到一边，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话又说回来，巴尔泽布，或者说雷电影，最近似乎越发的消极怠工了。

以前虽然她并不怎么搭理我，但我拿着名单管她要充能的时候，她还是会该干什么干什么。

最近……最近她的一心净土很难敲开门，即使借用八重神子的名号去骗，也很难骗开，为了尽量避免卡死线的情况发生，我只好减少挑选神之眼获得者的人数，提前去找她，这样才能在拿到新一期名单的时候获得她的接见。

等到她什么时候想开了，大概也就会恢复正常吧，在尘世里宅个三年五载或许还是比较简单的事情，可如果身居高位却始终宅着不出面，只怕到后面被人架空了都不知道。

寿命短暂的人类，肚子里却有着和寿命长度不相匹配的花花肠子，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会生出无谓的担心来。

尤其是在上次看了枫原万叶的资料以后，我特意去查了他的过往。枫原家也是遭人陷害，才会衰落下去，乃至于到他这里变卖家产遣散仆从，孤身一人浪迹天涯的。如果他还是枫原家的小少爷，传承家族的锻刀技术，兴许现在已经是个一锤子能把铁砧连同神之眼一起砸个坑的青年刀匠了也不一定。

不，不行，少年的样貌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还是没办法想象他脱去上衣，只穿着铁匠常穿的皮围裙，露出精壮的肌肉，在炉火旁挥汗如雨，挥舞铁锤的模样。

太怪了……那实在是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