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佩恩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他派角都潜伏在瞬一身旁，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绝的建议，为自己留下一个能够后手。

一方面就是抱着监视的心思，想真正了解一下，这个从不了解的“千夜”。

哪怕身上肩负着那种奇怪的血脉，但也不是能够让他坦诚相信对方的理由。

他想知道千夜瞬一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角都是他考虑的，在晓组织最合适的一个。

心思、手段，能力，都是上上之选。

尤其是那种年龄带来的经验，更是无人能及。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佩恩都想象不到，究竟谁会比角都更适合当这个间谍。

只可惜，他同样没想到，即便角都表现得再完美，瞬一都未曾相信过角都。

他更是想象不到，瞬一布置了那么大一个局针对雾隐，为的就是不着痕迹的修改一些角都的记忆，从而......影响他的判断。

而现在，他亲自前来问话。

便是将整个局的最后一部分收尾。

“我事先并不知道如何，只知道一切就好像自然而然发生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通知。”

角都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表达白天发生的事情，更是因为某些必然的原因无意识的忽略掉了瞬一关于龙脉研究的这个最重要的细节，以及他本能想要隐藏的关于雪忍宝藏的某些事实：

“我最开始以为，只是他故意如此，但后来想想，终究是我低估他了，也高估他了。”

佩恩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够给眼前之人如此有些不着调的评价。

角都眼神有些阴沉：“从最开始随意选出一条通道开始，到对枇杷十藏和雪女、干柿鬼鲛出手，然后逼得西瓜山河豚鬼亲自请来，完成最后的致死一击。

一切完成的实在太自然了，甚至我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谋划好的局。击杀西瓜山河豚鬼的局。”

“那之后呢。”

佩恩沉思着，继续问道：“为什么又把你们遣散？”

“因为他说关键的人要关键的时候出现，如果出现得太早，就没有了意义。”

角都回忆着瞬一说过的某些话：“他比我想的要弱小，却比我想的要更加有智慧。他没有怀疑我，却也没有相信我，所有的计划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甚至直到布局结束时，我才发现一切的真相，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角都抬头，看向佩恩：“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有着自己的大计划的，而这一切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为了那个大计划在服务。

但是我们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完成计划必然发生的棋子，而不是知晓通过判断局势知晓棋子走向的人。

所以，其实我的目的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毕竟，这种事后的情报......”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需要我撤回来吗？”

“......”

又是沉思，畜生道佩恩静静地看着角都，许久后，方才说道：“不，继续。”

“继续？”

角都诧异地看着佩恩，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继续做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就算是了解也好。”

佩恩仿佛看出了角都心中所想：“我要确认某些事情，就算是快些知道这些情报，也对我的判断有重要的决定，继续跟着他吧，尽量把能传递出的消息，传递出来。

对于将来的计划，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角都点头，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神情有些局促。

几个瞬身术，便消失无踪。

浑然不知道，在出来后，他的影子也些许的黯淡了下。

在楼兰一件为贵客准备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