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沈炼的时候，卢剑星的三观就已经破碎了，现在则是测底崩溃了。

同样是北镇抚司的小旗官，老油条殷澄，面对百户大人的时候唯唯诺诺，那种畏惧可不是装出来的。

反而是菜鸟沈炼进屋后，就直奔大堂上面，淡定地坐在张英身边，看见卢剑星要服药，他就直接咆哮公堂了，但是百户大人，不仅不计较，还称呼他沈兄，似乎在奉承沈炼？

卢剑星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沈炼跟千户陆文昭，他俩那种超出友谊的亲密关系……

“难道那些显贵们的龙阳之好，已经传播到锦衣卫啦？”

想起沈炼对他不加掩饰的关切，卢剑星心中凛然，突然感觉不寒而栗！

……

沈炼阻止了卢剑星服药，就不再理会这个榆木疙瘩，小声跟死胖子张英询问原因，张英毫无隐瞒，把“蝴蝶杀人案”的来龙去脉，告诉沈炼。

“死者是郭真公公，被蝴蝶袭击而死，那些蝴蝶都是很常见的品种，看不出异常！”

“郭真！”

沈炼皱眉，离奇的蝴蝶杀人，他没有感觉震惊，但是死者居然是郭真，这就值得深思了。

张英也感觉案件棘手，又接着说道：

“这个案子很离奇，又没有目击者，现在内官监已经传开了，说郭真公公是被冤魂所害，那个死亡的工匠，来找他索命！”

沈炼看着张英，继续侧耳倾听。

张英脸色凝重，“这个案子，魏公亲自过问，镇抚使许显存大人，也到了案发现场，命令陆千户七天内破案，所以，这几天你就不能休假了！”

“嗯，我先过去看看！”

沈炼说着，起身往外走，走到卢剑星身边时，转身对张英说道：“别给他服药，看好他！”

张英点头，卢剑星眼神迷离，他早已经放弃思考了。

……

找人询问之后，沈炼直接走向检验司，陆文昭正在检验司监督仵作验尸。

经过通报之后，沈炼迈步走入检验司小楼，一个专门停放尸体，检验尸体的地方。

检验司的小楼，跟诏狱连体，据说还有一条密道相通，诏狱死亡的犯人，就可以直接送入检验司，同样，检验司的一些疯子，也可以偷偷摸摸的进入诏狱，检验活人。

小楼地上有三层，听说地下还有两层，储存着那些仵作们的检验成果。

沈炼沿着楼梯往上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浓郁，让人反胃，再加上黑布窗帘遮挡阳光，小楼内部感觉很阴森，煞气很重。

走上三楼，进入大厅，漆黑的窗帘只拉开一半，一位白发苍苍的仵作，站在被窗帘遮挡的阴影中，背对阳光，正在跟陆文昭说话。

沈炼走近，陆文昭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倾听白发仵作解说。

“千户大人，死者所中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奇毒，若非验尸，根本发现不了，从蝴蝶的检验结果看，这种毒素首先麻痹神经，死者迅速失去意识，陷入幻境中，然后被蝴蝶吸食血液，死亡原因是器官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