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风月霁光、俊美无双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大人的模样，他身段颀长，高出秋梨一个头，一身黑衣，一头黑发用金色发箍束成高高的马尾。

    “师兄……”秋梨怔怔地看着他。

    脑海里的那本“无字书”翻开了一页，露出了一行文字：

    【这里是虚妄的世界。】

    她伸出手攥住他黑色的衣袖，抬头看着青年菱角分明的下巴，与温润的眉眼。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墨子归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随即用手拽了拽她的马尾，狡黠地说道：“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秋梨捂着脑袋，目光清亮看着墨子归。

    他缩回手，叹了口气，“那天你从高空跌入水潭里，我跟国师拼命，被打成了重伤，师傅赶到了，他阻止了国师片刻，趁着这个机会，我被云娘救走，那份上疏陈条被师傅损毁……”

    他的面容看不出悲喜，只是眼角的红色，隐约看得出他情绪的波动，“等我伤愈，回到山谷中，潭水中没找到你的尸体，却看到了师傅的……”

    秋梨的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

    “我以黑龙族最后的龙裔为口号，召集了无数水族，并且联合鬼王洞窟里的鬼物一起潜入了京师。”

    “二年后，我们在京师的布局已经成熟，却阴差阳错被人发觉，几番争斗之下，佛光寺开启大阵，我拼尽全力与他们同归于尽……”

    “此后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被囚禁在寺庙的大阵里。

    这黑塔上的风铃镇住我的魂魄，让我渐渐迷失本性，这帮和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密法，每年都会进来几个人重新封印大阵。”

    墨子归的眼神柔和看着秋梨，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继续说道：

    “这方天地不对劲，我大约也不是我，只是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