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忠诚的时间线(摩根荷鲁斯)(1 / 2)

作品:《战锤:以涅槃之名

你是第一个。

他们都这么说。

她也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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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第一个。”

你还记得克苏尼亚,那个伱再也没有选择回去的母星,你近乎逃避的躲开了那里,躲开了那血仇与粗陋枪械横行的土地,躲开了那场纵横交错的地道与废墟,躲开了那个世界上永远都散不开的灰蒙蒙的积云。

但你知道,你躲不开它,就像你躲不开一批又一批来自克苏尼亚的新血继承了你的基因与力量,来到你的军团,用最为景仰的态度诉说着那些克苏尼亚土语,称呼你为父亲与大人,为你奋战致死。

你当然不能辜负他们,你尽可能平等地对待者军团中的每一个人,而当你看着他们胳臂与后背上那些象征着黑帮文化的纹身时,也会想起自己的过去。

当你没有如此强大的时候,当你还是一个刚刚离开自己母星的小崽子的时候,当你怀揣着紧张与期待,来到了光芒万丈的神圣泰拉的时候,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妙与梦幻,虽然你现在已经记不起来更多的细节了,但你知道,那时的时光是美好的。

想到这里,你的大脑感到了刺痛,那是一种无关紧要的烦闷痛感,就仿佛有人拿着纤弱的银针,不自量力地想让你感受到痛苦又或者是些许的折磨。

你想起了那抹过于闪烁的金光,那光芒万丈的人物伫立在沙丘之上,还是伫立在他的庭院之间?你记不清了。

他穿戴着那副盔甲,脸上是看起来货真价实的喜悦笑容,他走上前来,脚步急促,亲密地拍着你的肩膀,称呼你为儿子。

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激动万分地与他拥抱在了一起,连恒星照耀到世界上的光芒都因为这场父子的重逢而愈加的璀璨,你记得那些光芒照耀到他的盔甲上,显得过分的刺眼。

事实上,你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然后,他搂着你,将你介绍给了他身边的那一个人,这一次,你看清了:那是一位银发的女子,比你要矮上一些,有着一双古井无波的青蓝色瞳孔,她看着你,就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看着他的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没有恶意,却也没有尊重,反倒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引导与保护的渴望占据着她瞳孔中的一方天地,她似乎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一点,但当那种懒散的气势却依旧被你捕捉到了。

她是如此的镇定,就仿佛早已将你看穿了一般。

你如此想着,然后微笑,伸出手。

她同样伸出了手,与你的相比,她的手指显得纤细且脆弱,并不像是一个战士所应拥有的手掌:这让你感到骄傲。

诚然,你不是父亲真正的第一个子嗣,这让你有些失落,但这并不能阻止你微笑着向她招呼你。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荷鲁斯。”

“摩根。”

她向你笑着,一种慵懒的笑容,却更容易让人感觉到友好。

“恭喜你,我的兄弟。”

“你是第一个。”

她好像又说了什么,但你没听清。

你只能感觉到,她的笑容的确有种美丽。

她的手虽然冰冷,却也让人感觉到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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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加入了这场远征,立刻就加入了,你的子嗣源源不断得跨越星辰,与你团聚,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为自己赢得了影月苍狼的赫赫威名,你很满意这个名字。

你的父亲在忙碌,他总是在忙碌,有着干不完的事情,做不完的计划,行色匆匆得行走在不同的星系之间,虽然他也经常与你并肩作战,比如说在瑞丽斯,他保护着不幸受伤的你,直到援军的到来。

但在那之后,他便离开了,你也听到了群星间传来其他兄弟的传言:黎曼鲁斯、又或者是费鲁斯,你见过他们,他们要么是纯粹的野蛮人,要么散发着一种精明能干却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气息。

但所幸,也有人留下了。

摩根,她一直与你在一起。

你曾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

第二军团与第十六军团是最亲密的战友,她是你的血亲、战友、师长与智囊,你们征服了无数的世界与王国,在一个又一个星系之间穿梭,目睹着陨星的璀璨与恒星的死亡。

她教授你学习各种各样的语言,教授你观察群星的轨迹与生命,当你聆听到无数人的无数种话语的时候,你也总是会想到她告诉过你的知识,她向你诉说着人类所能拥有的千万种情感,完完全全的倾诉,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能感受到,她没有藏私,她的话语总是慵懒的,却也总是真挚的。

真挚,你喜欢真挚。

你们走过一个个星系,一个个世界,战争与死亡总是必不可少的,但在更多的时候,你们可以目睹到心悦诚服的归顺,你们可以伫立在战舰的顶端,俯瞰着又一个世界纳入了帝国的版图,人类的伟大复兴也再次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在那些日子里,阳光总是温暖的,军团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放声大笑,死亡与牺牲被骄傲地提起与缅怀,你与她总是喜欢站在最高处观察自己的子嗣,讨论着他们,列举那些最优秀的,互相比拼,你总是赢下比赛的那一个,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脸颊就会变得气鼓鼓的,轻声嘟囔着你刚刚回归的时候所犯下的糗事,她似乎对你与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如数家珍,这让你骄傲。

那样的日子仿佛永远也过不完,两个军团在银河中高歌猛进,她经常会住在复仇之魂号上,你为她特意打造了一个与你相同规格的住房,同样的,在她的旗舰上,你也拥有着相同的待遇,两个军团的战士已经习惯于遇到另一个原体,有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甚至会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你喜欢这些小崽子。

那是美好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过了三十年……好像是二十年。

等等,似乎是十九年。

头痛,你又感到了头痛,当你想要回忆起那些具体的数字的时候,针刺一般的痛感便开始顽固地骚扰你的感官。

你感到了烦躁,巨掌拍下,打碎了手边的一侧王座,你的眼光捕捉到了马斯赫洛特被这一幕吓到了,他以前也没有这么胆小啊。

但你还是开口,就像是最诚恳的父亲那样轻声道歉,但他却愣在了原地,似乎从你的话语中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他就这样了,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你还看到有一些战士与凡人在房间的角落里走来走去,他们中的一些人走到了马斯赫洛特的身边,与他交谈。

他们似乎叫他阿格尼斯?真是可笑的错误。

你笑了笑,却没有反驳,因为又有些人被你的笑容所震撼,他们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而你只感到了嘴里有种淡淡的酸味,这让你的烦躁与日俱增,你似乎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声回荡在战舰与走廊之间,这让你皱起了眉头。

你庄严的开口,命令马斯赫洛特去解决这件事情,他得到命令后的脚步是如此的匆忙与慌乱,就仿佛在逃离一头咆哮的野兽。

你又笑了笑,没去管他,你的目光再次穿透了无数的时间与空间,回到了那最美好的时光之中。

你忘了那大概是什么时候,总之,在短短的几年之间,你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回到了帝国:福格瑞姆、伏尔甘、多恩、还有马格努斯,她带走了伏尔甘,并把福格瑞姆留给了你,当你看着她的旗舰与舰队单独消失在了曼德维尔点的时候,你愣了很久,直到你的子嗣把你唤醒。

那种感觉就像是孩子走出了家门,独自一人的走向了远方。

你感到了孤独,也许还是一丝丝的激动。

无论如何,你开始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开始教导福格瑞姆,开始努力回忆她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总是会到你为她准备的那个房间安静的待上一会,回忆着过去。

你喜欢这样。

你的兄弟还在不断的回归,他们都是那样的强大与智慧,你能感受到你的父亲在努力强调你的地位,他总是在迎回自己的子嗣的时候尽力带上你,你喜欢这样,因为这种时候你就可以与你的父亲,和摩根,重逢。

你们三个人待在一起,就像过去那样。

她的身边变换着兄弟:伏尔甘、多恩、佩图拉博……

哦,还有罗伯特,罗伯特—基利曼,你那最为野心勃勃的兄弟,他盘踞在自己的五百世界之上,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自己的阴谋,你总是在内心中提醒着自己,提醒着自己要预防基利曼因为野心与算计而掀起的反抗帝国的行动,你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他嫉妒着你,他用带着贪婪的目光看着你的一切,看着你手中的战帅职位,看着你与摩根的亲密关系:基利曼总是想打破这一切,于是他鼓励她建立自己的王国,不断的找她探讨着治理凡人的方略。

该死,他怎么不去找别的兄弟讨论什么治理凡人与政治规划的事情,他还要搞什么交流与留学的计划,在摩根的王国中按上属于奥特拉玛的印记。

头痛,头痛愈加的明显,你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你的表情也许有一些狰狞,因为你听到了有很多人已经纷纷跪倒在了你的身边,你甚至听到了吐出污物的声音。

也许他们真的被吓到了。

你想向他们道歉,但头痛阻止了这一切。

你决定不去想基利曼了,毕竟那小子总是做不成任何事情,他总是会在不经意的地方算错一步,把洋洋洒洒的计划执行成灾难。

他是一个完美的官僚,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你不由得想起了你与摩根少有的分歧,你还记得那一天,她是如何在你面前笑着评价基利曼的,而你则是对她的结论一笑了之。

一个搞出了五百世界的人,他的愿望怎么可能是作为一名老农?他又不是莫塔里安。

你们似乎争论了很久,你们从来都没有争论过那么久,你还记得刚刚回归圣吉列斯就坐在你们的旁边,拿着果盘,在气氛激烈的时候说上一两句,你忘了他是什么时候融入你们的小圈子的,但你并不讨厌他,谁又会讨厌圣吉列斯呢?

从那天开始,你们似乎总是在争论,一种理性且可控的争论,你并不讨厌这段时光,毕竟很难得的,她又住在了复仇之魂号上,她的房间已经空置太久了,幸好你一直保持着清扫它的习惯。

于是,你,摩根还有圣吉列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组合,一段再完美不过的时间,你仿佛回到了曾经漫步在群星中的岁月,不过这一次,战火难免有些太多了。

你们在月下的长夜中闲谈,你怀念那样的平静时光,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说话,圣吉列斯总是没什么建树性的发言,而摩根不知为何,喜欢上了在你的语言与逻辑漏洞中左右横跳的感觉,那种戏弄般的笑容总是伴随着她的嘴角,就仿佛离开你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让她想一次性的找补回来。

但无论如何,那样的时光是美好的,那是你第二次认为,日子就会这样的持续下去。

你笑了,你能感觉到你的笑容,而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你的下巴有些湿润,你低下了头,只看到一些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了你的胸甲上面,你皱起了眉,招呼着一旁的侍从过来清洗,但也许是你的声音太过轻柔,他们只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也许你需要一批新的凡人仆从了,哪怕是更机灵一点的。

你在心中抱怨,却没有发火,你体谅着这个可悲的家伙:战争已经太久了,久到足以摧毁这些凡人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