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桌上和书柜上的东西一件件放到箱子里，谢湛的视线不经意落到一张谢阮小时候和几个同学一起拍的艺术照上面，神情便是顿了顿。

这张照片他印象很深。

那一年，他和老鸡几个捡废品攒了点钱，想给自己买双最便宜的白球鞋……然后就听到谢阮哭闹着问妈妈要钱要去和同学照艺术照。

最便宜劣质的那种，浓妆艳抹，可小女孩子都很喜欢。

那时候，他知道妈妈没有钱了……最终，他把自己攒下来买球鞋的钱给了谢阮，谢阮终于破涕为笑，拿着钱跑出去找同学。

那天，他妈妈是抹着眼泪去上班的。

她白天在饭店当保洁，晚上还要给人看库房，也就是那个时候没日没夜累的身体不好的……也是那天，谢湛去给他妈妈送饭的时候，看到拍完证件照的谢阮和几个同学恰好走过那个饭店，他妈妈恰好出来倒垃圾。

他妈妈喊了声“阮阮”，谢阮一愣，回头看到她妈妈身上保洁的工作服，顿时一愣，然后就拉着小伙伴直接跑开，头也不回。

她们跑过谢湛身边，谢湛听到谢阮对问她那是谁的同学说了句：“一个邻居。”

也是那时候，谢湛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谢阮从来不肯带同学回家里……因为那时候，他们住的，还是个只有一个卧室和客厅的破旧小房子……

将那张艺术照也放进箱子里，谢湛神情有些低沉。

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有征兆，只是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而已……

把东西装箱后，谢湛骑着摩托把箱子送去了谢阮现在的家里，短短一天时间，谢阮身上已经焕然一新。

她换了看似简单却质地不凡的家居服，做了头发，染了指甲，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跑出来高兴的要谢湛进去坐，谢湛拒绝了，把箱子抱下来递给她：“你的东西，你看看，想要的留下，不想要的就扔了吧。”

谢阮伸手接过，神情有些受伤：“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扔了……”

谢湛嗯了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