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的，还是古人嘞，说话这么直白。郑明璃越想越觉得羞人，索性拉高被子将脸全部蒙上。

一个半时辰前的郑府大房。大太太在和大奶奶商量小年祭灶的事情。相比于大曜朝其他地方的老百姓来说，顺天府人犹为看重小年。好几天之前就要开始准备。

除了常有的沐浴理发，贴窗花，包饺子，吃糖瓜，吃火烧等习俗之外，祭灶的仪式是顺天府人最看重的。

在大曜朝民间信仰中，灶王爷掌管着全家的生死祸福，观察这家人的功过是非并记录在案，到大年二十三这天会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让玉皇大帝赏罚。一旦被告，大罪要减寿三百天，小罪要减寿一百天。因此，灶王爷被作为一家的保护神而备受崇拜。

在祭灶时，人们要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对联、草；其中，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祭灶时，还要把关东糖用火融化，涂在灶王爷的嘴上。这样，他就不能在玉帝那里讲坏话了。

“母亲请放心，媳妇儿昨日就让下人开始准备祭灶的事宜了，做糖瓜要用的二十斤糖昨日也买回来了。其他一应要用的物什也都准备妥当。”大奶奶跟大太太禀告到。

“你做事一向最是妥帖，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我们府里今年事情多，你公爹又在家休养，祭灶的事情我少不得多问几句。”

“母亲说的是。我们府里今年祭灶还是依去年的例？”大奶奶试探着问到。

“我看这样，糖果、饺子什么的还是依去年的例。至于三牲四禽，就免了吧，免得外头人饶舌。你公爹这一休养，我们还大操大办的，外头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呢。”

“是，媳妇儿知道了。”

“哎，原本想着珠姐儿是最后一次在家里过小年了，想多多热闹一下的，谁成想闹出这多的事情来。”

“这老话说好事多磨，我们府里的事情怕也是这样。母亲您要放宽心，一家子都指望着您呐。”

“哎，明瑜还在外头，也不知道现在是红是黑，我怎能放宽心啊。”

“还没有二叔的消息吗？”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准不准确。之前我让绿林人士帮忙打听，有消息说有人在山东泰山附近见过他。你说这大过年的，他不着家去泰山干什么。”

“只要人有消息就好。二叔过一两年也要成家了，现在您让他在外头散散心，等以后回来了，他就收心一心一意服侍您，不是很好吗？”

“他服侍我？他没气死我就算好的了。”

见大太太恼火，大奶奶忙不迭地劝大太太。大太太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一些。

“秋月的肚子还好吧？”大太太问。

大奶奶握着手帕的右手一顿，她故作平静地说到：“挺好的，媳妇儿之前就拨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她。前几日我看她胃口不好，就在我们那儿单独辟了个屋子给她当小厨房用。这几日我看她气色好了不少。”

大太太伸手拍了拍大奶奶搁在炕桌上的右手手背，说到：“我知道你一向是个贤惠的，秋月那肚子就托你照顾了。你放心，不管她生下来是男是女，我都让你养着。你的位置，府里头没人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