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黑暗笼罩整片天空。

迪安一行人重聚于旅馆房间。

“中间人已经联系好了，就在这两天就来华雷斯找我们交易。”瑞奇啃着汉堡一脸淡定地说，“这批不记名债券比我们预想的更抢手，我们把价格谈到了七成五，不出意外能拿到七百五十万美刀的现金。”

“干得漂亮，这些也拿去换成现金，”迪安又把俱乐部里收刮到的一袋子黄金、珠宝、古董递给了戈科兄弟。

“没问题。”塞斯打开袋子一看，随手掏出其中一个镶嵌着复杂的金色花纹的魔方一样的盒子端详起来。

“我们也买到了物资。”艾登打开电视机边冰箱的保鲜室，露出满满一箱子的暗红色血袋，“华雷斯街头经常发生枪战，受伤需要输血的人不少，所以很多诊所都储备了血液，弄到这些货没花多少钱。”

“但说实话，那些诊所的卫生条件堪忧。”冈萨雷斯接过话，询问地看向迪安和女王，“我们无法确定血袋里有没有混进肝炎病毒之类的脏东西，蛇妖喝下不干净的血液会不会生病？”

“我几个月前看了条新闻。”凯蒂端着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加重了担忧，“今年，1981年发现了一种新的不治之症，叫什么艾滋病，病毒可能混在血液里传播，蛇妖喝了会不会也被传染？”

面对疑问，暗夜女王只是淡然一笑，“我活了几百年了，喝过的血比你们所有人喝的水都要多得多，血液供体罹患癌症、肺炎的都有，但从没有任何一头蛇妖因为饮血而患病。我们免疫疾病。”

蛇妖们都长长松了口气，暗夜女王又从冰箱里取出五袋鲜血，“来吧，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你们肯定饿了。别磨蹭，鲜血离体之后，能量流失很快，口感会迅速变得糟糕哦。”

莱娜冬眠一年多没进食，早就忍耐不住，拿过血袋背过身躲开了迪安的视线，小心翼翼撕咬起来，

接着斯科特咬开一袋…咕噜咕噜间，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弯，一脸陶醉，“唔…我在神庙里喝的时候没有用心体会，现在才发现这口感很奇特…居然是巧克力味儿的。”

“我喝的是橘子味儿，不过是有点变质的橘子…”塞斯一脸嫌弃地放下干瘪的血袋说，

“我的是李子味。”冈萨雷斯皱着眉，瓮声瓮气，“酸掉牙。”

艾登教授立马用笔记录起来，

“每个供体的人生经历、性格不同，都会带给血液不同的滋味儿，光用鼻子也能闻出来。”女王用手将红发挽成一束，放到脑后，目光扫过在场几个人类，

“艾登教授是火龙果，嗯，与众不同，凯蒂是樱桃味儿、甜美热辣，瑞奇是石榴、智慧古怪，迪安，嗯…加了冰块的橙子，内心无比强大，就属你的血液最美味，能量最充沛，喝一口抵得上普通人全身血液，并且还能帮助我们进化。”

迪安挑了挑眉毛，蛇妖的鼻子也不比夜行种差啊，而且自己还真成了异类口中的大补药？

“别提什么血味儿了。诸位，晚餐吃完，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项目，把车里的猎物带到郊外去训练。”迪安起身往外走，一群人紧随其后。

满载客人的旅行车一路往南离开了华雷斯城，进入一片干燥荒凉的沙地。

这里没有光污染和云层的遮挡，洁白的月亮和无数的星星在深邃的天空中闪烁，照亮整片浩瀚的沙地，景色宁静又温柔。

十名昏睡不醒的俱乐部保镖被绑下车丢到了仙人掌之间。

迪安转身看向众人，“我马上唤醒一个目标，他会立刻逃跑，谁先尝试狩猎？”

蛇妖们伱看我、我看你，打起了退堂鼓。

“迪安，这么做真的好吗？”斯科特紧张地攥紧手指，盯着地上昏睡的保镖，“狩猎人类，就像是茹毛饮血的原始动物，我没办法接受。”

莱娜紧张地用手梳理头发，她在神庙里待了两年多，还从没自己狩猎过。

“我更愿意把他们抓进监狱里去。”冈萨雷斯粗糙的大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没听迪安说，这群混蛋协助脱衣舞俱乐部绑架了数百个无辜的女孩儿，强迫她们跳舞取悦男人，然后把她们运进神庙，丢进那可怕的金属榨汁机，”塞斯说，“他们不仅该死，还得死得痛苦。你是警察，你以前抓捕罪犯用枪械和手铐，现在用爪子和牙齿…区别很大吗？”

“你说得倒轻松，你给我做个示范？”

“来就来，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塞斯走向一排保镖，环目一扫，挑了其中最为瘦弱、脖子上纹了个奇卡诺风格骰子和轮盘纹身的，“就这家伙。”

暗夜女王双手环胸在一边指点，“记住，塞斯，尽量简单干脆地撕咬他的脖子要害，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当你的牙齿进入血肉，不要注入毒液，而是吸食，否则你会转换出一头蛇妖。”

“明白。”

塞斯深呼吸，

得尔，迪安打了个响指。

随后，骰子纹身的男人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爬起身目光一扫，只看出一排打量猎物般，充满了奇异渴望的目光。

地狱一般的寒冷浸入胸膛。

他浑身一激灵，喊了几句西班牙语脏话，转身冲向对面的仙人掌。

下一秒，刷——

夜空下的黄沙间闪过一道黑影，蜻蜓点水般掠过沙地，几乎不留脚印。

往前跑出没几十米的保镖，噗通一声被扑倒在地上，像个被蹂躏的布娃娃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塞斯的獠牙埋进他的脖子里吸血，保镖虚弱地哀嚎起来、鲜血飞溅到沙地里，四肢抽搐不止。

一旁的众人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艾登平静地开始记录。

凯蒂惊恐地捂住了嘴，这种人类被捕食的画面唤起了她基因本能的恐惧。

“三级左右的力量和速度，”迪安分析，“每秒能跑出二十多米，常态力量大概5吨。”

“除了要害部位几乎免疫普通子弹，而且吸血自愈。”

“比郊狼一族的贝塔战士强一点，对于人类就是降维打击。”

“够了，塞斯，停下来！”迪安冲着远处趴在保镖脖子上的同伴大喊了一声，但塞斯失去理智般毫无反应，直到被念力一裹强行分开。

半分钟之后，塞斯粗重喘息着，落到地上，心悸又意犹未尽地看向身后的尸体，“抱歉，诸位，我失控了，吸收活血的感觉太美妙了，就好像他的生命力穿过了我的身体，他灵魂中最深的秘密也烙印在我脑子里，这种滋味比血袋美味得多，比高潮更让人痴迷。”

“等等，”迪安敏锐捕捉到其中一个点，“你的意思是蛇妖通过吸血可以读取目标的记忆？”

“这是我们的天赋之一，不逊色于吸血鬼。”暗夜女王主动站了出来，看向迪安，“我来当第二个实验品？”

迪安打了个响指，第二名保镖苏醒，逃跑。

但女王兔起鹘落之间就扑倒了他，吸了不到五秒又轻松自若地从牺牲品脖子上收回了獠牙，似乎完全没有任何鲜血瘾症问题。

“美味当前，难以抗拒。”她像猫一样慵懒地伸展肢体，舔干净唇边的鲜血，用缟玛瑙似的黑色双眸扫过一群后辈蛇妖，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新人们，这种饥渴是本能，就像人类必须喝水一样，不可切割，只能引导。不要一味地抗拒，而是拥抱，然后彻底掌握它，喝多喝少、留不留目标性命都由你们决定！斯科特，你来试试！”

亚裔男孩儿忐忑地站了出来出击，接着轮到冈萨雷斯警官、莱娜…没有任何意外，哪怕新生的蛇妖，捕食过程也轻松得毫无悬念。

第一轮的五个保镖死亡之后。

第二轮，在女王和迪安悉心指导下，蛇妖们已经能勉强控制欲望，自行中断吸食的过程，进步堪称神速。

当十个保镖都死光之后，青涩的蛇妖陷入沉默，为鲜活血液的美味而陶醉，也为自己无情的杀戮而迷茫、痛苦，表情挣扎，

“这么做真的对吗？”影悄然凑近沉思的迪安，“训练一群异类捕食人类？”

影虽然杀死过数不清的人，但这和训练怪物杀人又是两码事。

“我们在把一群新生的蛇妖引向正途。何况莱娜要吸血才能活下去，它必须接受训练。现在有同类陪伴，她训练也会更加有效。”迪安解释了一句，看着月光下忐忑不安的莱娜，走过去轻轻环住了她的胳膊，“等在华雷斯的训练完成，我就带你回霍金斯见帕奎舅舅。”

“嗯，迪安，我是不是很残忍，刚离开神庙手下就多了两条人命。”莱娜看着沙地上余温未消的尸体，拼命擦拭嘴角，

“这些败类对其他人所作所为比你们残忍的多。”迪安转身看向众人，抬高嗓音，“杀了他们，你们就拯救了更多未来可能被杀害的无辜女孩儿，比如冈萨雷斯的女儿，斯科特的姐姐凯蒂，塞斯的前女友…”

“你们无需自责。”

……

把十名死者埋入沙漠之后，迪安给了艾莎一个眼神，后者仰着下巴，面朝众人勾了勾手，

“各位，正确吸食血液、抵抗诱惑只是第一课，接下来，你们要适应和充分开发自己非人的力量和速度，而战斗就是最好的训练。”

“变身，用尽全力，攻击我。”

“哈哈，你没开玩笑？”塞斯撇了一眼女王曼妙的身姿，“我从来不打女人，围攻迪安还差不多…”

“砰——”塞斯话说完，整个人突然炮弹般飞出十米，倒栽葱倒插进沙地里。

而女王站在他之前的位置，背生双翅，浑身长满厚得就像角质般覆盖住要害的鳞片，恐怖的脸弥漫着寒气。

“瑞奇，你现在还喜欢她吗？”艾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旁边脸色铁青的眼镜男。

而塞斯把头从地里拔出来，吐出满嘴沙子，弹出尖牙利爪，配合其他三名蛇妖，开始围着女王攻击。

残影在沙漠中央飞舞、跳跃，挥出道道寒光，但差距过大，女王的常态力量至少有十吨，战斗经验又丰富，塞斯四头新蛇妖几乎一瞬间就被击溃。

“起来，不是刚吃饱饭吗？这就没力气呢？继续！”

女王不断出声挑衅，众人被击飞又爬起来。

……

迪安转头看向凯蒂、艾登三人，从空间里取出三把M1911丢了过去，

“你们也别光顾着看，练练射击。”

接着来是拳脚声，右边是砰砰枪声，迪安看着一群热火朝天训练的同伴，思忖道自己也该进步了。

他走到旅行车后，坐在沙地上心神沉入系统，扫了一遍属性列表，把之前存下的自由属性加上了力量。

力量：→20